陶皇后“嗯”了一声,“味道还行,也给你盛一碗?”
陶老大连连摆手,“我就不用了,多谢娘娘。”
陶皇后瞥了他一眼,“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有消息。今年真的艰难啊,不光是京畿干旱,河东河西,青州,并州,冀州……多地出现干旱。水源充足的地方,情况还算好。水源不足的地方,情况极惨。若是灾情得不到缓解,今年很多人都将颗粒无收,只能卖儿卖女。”
“哦!”
陶皇后不置可否,“天下大旱,陶家就可以趁此机会大肆低价购入田地,将之前两年的损失补回来。”
陶老大嘿嘿一笑,“但愿如此!只是,这么大的灾情,朝廷有本事赈灾吗?我担心会有民乱。”
陶皇后嗤笑一声,“发生民乱又如何?每隔几年,总要出现几次民乱。有北军和南军在,区区民乱,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两军出动,转眼灰飞烟灭。”
“娘娘说的对!只要有北军和南军在,民乱就闹不起来,转眼就会被扑灭。”
陶老大吃了定心丸,心头越发安定。
只要天下乱不起来,陶家就可趁此机会,大发横财,将之前损失的银钱找补回来。
他还说道:“我已经囤积了大量的粮食,等价格继续往上涨,再慢慢出售。”
陶皇后叮嘱他,“陛下忙着赈灾,京仓和少府肯定没有足够的粮食。你手中的粮食先不要拿出来,当心被陛下惦记。等到别人开始抛售粮食的时候,你再出售。记住,切莫当出头鸟。少赚一点不要紧,关键是要保命,不能被陛下盯上。”
“娘娘放心,我有分寸!定让皇帝找不到把柄。”
陶皇后闻言,讥讽一笑,“陛下要收拾陶家,何须把柄。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足以治你死罪!别忘了父亲的教训。”
提起已经过世的陶老爷子,兄妹二人都沉默下来。
陶老爷子的死,哪有什么罪名,一句国之重臣,就要了性命。
陶皇后冷哼一声,“旱情如此严重,若是持续时间短,还不要紧。若是持续个一年两年,陛下恐怕得天天发愁睡不着觉。民乱虽然不足为虑,却足以拖累朝廷赋税,致使朝廷入不敷出。”
“娘娘的意思是?”
陶皇后压低声音,仅用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早做准备!必要的时候,本宫也能狠得下心来。”
陶老大心头一跳,砰砰砰……吓死他了。
他脸色发白,胆战心惊,“娘娘真打算走到那一步吗?”
“若是陛下肯早日立三郎为储君,自然不用走到那一步。”
陶老大还来不及松口气,又听陶皇后说道:“可是,观陛下行事,越发刻薄。说不定某一天,他就会下令夺了我的性命。”
“不能吧!”
陶老大嘴唇发干,下意识舔了下,心头紧张激动还有兴奋,浑身都在颤栗。
陶皇后板着脸,“当然,这些都是本宫的臆测。你要时刻关注天下的消息,要及时禀报本宫。不要等地方上已经乱起来,惊动了朝廷,你的消息才刚刚到京城。一定要抢在朝廷前面,把消息送到宫里。”
陶老大连连点头,“通过商行,我们的眼线遍布各地。一些地方衙门,里面也有我们的眼线。”
“如此甚好!不要怕花钱,没钱就想办法挣钱。”
陶老大嘴角抽抽,心想:没钱就想办法挣钱,说得容易。幸亏这次天下大旱,可以发一笔大财。
正事谈完,陶皇后就打发了陶老大。
她靠在罗汉榻上闭目养神。
梅少监伺候在身边,小声问道:“娘娘,要不要请二殿下进宫商量一番?二殿下见识不俗,或许有其他想法。”
陶皇后缓缓摇头,“不叫他。去把三郎叫来。本宫不能一遇事就指望二郎,终归还是得靠三郎支撑这一大摊子。”
“娘娘言之有理,是该给三殿下更多的历练机会。”
……
三皇子萧成义很喜欢进宫。
因为他是那个幸运的备受宠爱的孩子。
别人进宫,战战兢兢,各种内心戏。
他进宫,犹如回家,各种自在。
“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这些天可好?”
他精神头很好,到了未央宫,先给母后请安。
陶皇后笑眯眯的,很是高兴,“快坐过来,让本宫仔细看看。瘦了,最近太忙吗?下人怎么伺候的,竟然没有照顾好你。”
“母后息怒!最近天气热,儿子胃口一般,瘦了一点反倒觉着爽快。”
陶皇后眼一瞪,嗔怪道:“还是得注意身体,不可马虎大意。”
“儿子听母后的。”
比起谈正事,陶皇后明显更在意小儿子后院的情况。
“你媳妇最近没闹腾吧?”
萧成义摇头,“临近生产,她的情绪反而稳定下来,带着人做准备。光是孩子的衣衫,她亲自监督丫鬟,做了一箱子。”
陶皇后含笑说道:“她能明白过来,也不枉本宫对她的关心。若是这一胎一举得男,本宫定不会吝啬赏赐。”
萧成义替妻子仲书韵道谢,“多谢母后!等她生了孩子,坐完月子,儿子就带她进宫磕头谢恩。”
“这些以后再说。如今天下大旱,你父皇焦头烂额,你可有什么想法?”
“儿子愿意亲自前往灾区赈灾。”
萧成义掷地有声。
陶皇后眉眼抽搐,心情不太妙。
她严肃着一张脸,“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