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冷哼道,“那些人的心已经黑了,没有良知,只有利字。那个庶子聪明,她们怕傻儿子当不上世子,就先把聪明的庶子弄死呗。”
夏氏又叹了几口气,摇摇头。
夏离笑道,“赵嬷嬷就在我家吃晚饭吧,我去做两个菜来。”
赵嬷嬷笑道,“那感情好。你们别笑话我嘴馋,听全子说,我家老公爷和大爷、表公子顶顶喜欢吃夏姑娘做的菜。”
夏离谦虚几句,就去了厨房。她心道,赵嬷嬷说这些话应该是叶风的授意。不仅让夏氏娘了解了邱家的一些现状,也明明白白告诉她,叶风不怕得罪邱家。而且,让夏氏这样知道夏聚的身世和不幸,也更会接受和怜惜他。
夏离知道京城的妇人不善吃辣,就亲自做了香煎豆腐,蒜蓉排骨,玉米冬瓜肉丸汤,再加上田庆家炒的几个菜,就够了。
夏聚没有回来吃晚饭,小丫头来说被叶老国公留下了。
只有夏离、夏氏、赵嬷嬷三个人吃晚饭。
赵嬷嬷最喜玉米肉丸汤,笑道,“之前只知道玉米磨成面能做糊糊、窝头什么的,原来还能做汤啊,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夏离笑道,“炖汤必须是嫩玉米,老了就不好吃了。”
送走赵嬷嬷,夏氏忍了许久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坐去自己屋里发呆。
夏离知道,她应该是对夏聚的身世有所怀疑了。
天黑透了,屋里亮起烛,廊前的灯笼也亮起来。估摸夏聚要带着二狗一熊回来了,夏氏又像往常一样站去垂花门口。
稍后,院外传来二狗一熊的叫声,还有夏聚跟赵妞妞道别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进了院子,夏聚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娘亲,儿子回来了。”
夏聚走进来,一下抱住了夏氏的腰。
夏氏温柔地笑着,像往常一样,用帕子擦擦夏聚的小脸,牵着他的小手进了堂屋。她坐在椅子上,捧着夏聚的脸仔细端详着。她希望那只是自己的多心,可越看这张熟悉的小脸越是心惊。
夏聚以为娘亲是在跟自己亲热,高兴极了,嘿嘿笑道,“娘是不是看儿子越长越俊俏了?”又自我表扬道,“儿子像姐姐,也就是像娘亲,当然俊俏了。”
看到他纯净灿烂的笑容,亲近孺慕的眼神,哪怕有两分自己不喜欢的熟悉,夏氏也不忍心怪他。
孩子是无罪的,何况他还受了那么多罪跑出来,境遇曾经比离离还危险。
夏氏的眼里有了水雾,强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夏聚上床后,夏离来到堂屋,她觉得有些话该跟夏氏说清楚了。
夏氏手里捏着一个小布包也来到了堂屋。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说了话。
“我有话跟你说。”
“我有话跟娘说。”
两人怔了怔,默契地进了夏离的卧房。
关上门,两人坐去床边,夏离说道,“娘先说吧,什么事?”
夏氏抬手顺了顺夏离垂下的乌发,怔怔看了她一阵,才轻声说道,“这件事,我本来想等离离再大一点,出嫁之前再告诉你。可是现在,突发状况越来越多,今天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我觉得,还是早告诉你为好。记住,为了你的安全,这事你一定要烂在心里,无论谁都不能说。”
说完,她把手里的小布包打开,里面有一块玉牌,一根菊花赤金簪。
夏离先接过菊花簪,她知道,这根簪子一定是这具身体的亲娘留下的。夏氏之前的支言片语里透露,她生前非常喜欢菊花。
而那块玉牌,就是她记忆里的玉牌,碧绿通透,上面刻着一个“礼”字。
夏氏没有注意到夏离的表情,似回到了多年以前。她缓缓说道,“离离,我不是你的亲娘,是你亲娘的丫环,名字叫夏菊。明面上我们是母女,可实际上是主仆……”
“娘,”夏离亲唤一声,她不习惯夏氏如此说。
夏氏又轻声说道,“你亲娘的闺名叫杨安安,她美丽,聪慧,箭也射得好,这几点你像极了她。你出生的前一年,你外祖一家被连累发配琼州……我唉,还是从你爹进杨家开始讲吧……”
夏氏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呆呆地看向黑色的小窗,没有聚焦。许久,才讲起了多年以前的事情。
那年,刚刚九岁的邱继礼被邱太夫人带去了杨家,请当时的镇西侯杨凡帮着调教。杨凡跟邱继礼的祖父老东进侯是莫逆之交,只可惜老东进侯在一次大仗中受伤,在床瘫痪几年后就死了。儿子邱泽少人教,不学无术,顽劣异常,还娶了被人耻笑的齐琳。
邱太夫人哭述这个孙子不能再养废了,请杨凡帮忙教导邱继礼。杨凡既看在老友的份上,也觉得邱继礼还算可造之材,就答应下来。
齐琳又哭又闹不愿意,不知什么短处被邱太夫人拿捏到,最后只得同意。
从此后,邱继礼就在杨府生活了,跟杨凡的儿子,十二岁的杨子祥一起上学、练武,每旬只回邱家一天。杨凡的大闺女杨平平、二闺女杨安安经常跑去找爹爹和大哥,也就跟邱继礼特别熟悉。
杨安安比邱继礼小七岁,那时只有两岁,她非常喜欢“邱哥哥”,经常跟在他后面跑。他们两个,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邱继礼像他的祖父,被杨凡调教得文武双全,十五岁开始就跟着他上战场南征北战。
邱继礼非常喜欢杨安安,拒绝邱泽和齐氏给他安排的所有姑娘,一直等着杨安安长大。在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