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一看是夏寡妇的闺女和儿子,还有赵妞妞,吓坏了。赶紧笑道,“哦,我说的是,是,是青羊街一个姓李的寡妇……”
夏离提高声音说道,“不管是谁,你都不能无中生有造人家的谣。若我说东荣街北胡同的王婆子跟掏粪的老汉拉拉扯扯,还收了人家的钱,你承认吗?要知道祸从口出,嘴巴积点德。”
王婆子知道夏家不仅跟赵亮关系好,跟都司府关系也好,有个弟弟是把总,家里还有两只戎犬一只熊瞎子,并不敢跟他们起正面冲突。
她一直想让自家二闺女嫁给赵亮,托人去说合过,赵亮不同意。她就认为是因为夏氏和赵亮看对了眼,才拒绝自己闺女。气不过,就暗中造些遥出来想把夏氏的名声弄臭,最好再把夏家挤出东荣街,她的闺女才能如愿嫁给赵亮。如今说人家坏话正好被人家碰上,偏自己又得罪不起,骂了她也不敢骂回去。
她黑着脸说道,“夏姑娘咋能这样赤口白牙说瞎话,啥掏粪不掏粪的,我啥时候收了人家的钱?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忒坏,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不知你娘是怎么教的。好了,好了,不说了。”就转身走了。
另几个妇人都笑道,“夏姑娘莫往心里去,王嫂子(婶子)平时就爱敞着大嘴乱说话,她的话我们都不信。”
然后,也走了。
望着她们的背影,夏离的脸色更阴沉了。
夏聚恨恨说道,“姐姐,那个坏女人骂咱们娘,让当当和熊样、黑子咬她,再告诉三舅舅和叶大哥打她。”
赵妞妞也说道,“离姐姐,那个王奶奶讨厌得紧,天天来我家门口转悠,想把她二闺女想嫁给我爹。我爹不愿意,还让我不要跟他们来往,说他们心思不好。”
夏离搞懂了,原来是她家打赵亮的主意,气赵亮不同意,泼了夏氏一身污水。她家闺女看上赵亮没有错,却不能赤口白牙诬陷别人,用这种话去诬陷一个寡妇,那是会要人命的。
夏离见那几个看热闹的妇人还没有走过多,就提高声音说道,“哦,原来是王婆子想把她合离过的二闺女嫁给赵大叔啊。那王婆子也太缺德了,赵大叔瞧不上她闺女,她怎么能造别人的谣。她那样的人,教出的闺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赵大叔是千总大人,以后还会升更大的官,咋能瞧得上那家上不了台面的人。”
前面几个妇人的脚步顿了顿,挨着的那户人家还把院门打开望了他们一眼。
他们去了赵家门口,看到赵妞妞进了家门。
赵妞妞关门前,小声对他们说道,“以后王奶奶跟我说话,我也不搭理她了。我爹爹回来,我就告诉他王奶奶骂夏婶子的事。”
夏离没言语,赵亮无意把祸水引给了夏氏娘,他是得知道原由。
路上,夏离又悄声对夏聚说道,“这事不要回去乱说,娘知道要生气。”
夏聚点头答应,又低声骂了几句“坏婆子”。
此时天已经黑透,繁星满天,清辉满地,河边的垂柳影影错错。一阵凉风袭来,把夏离的头脑吹清醒了一些。她想着,不仅要收拾那个黑心王婆子,还得想办法把夏氏的名声挽回来。
河对岸,刘长昭领着二狗一熊已经在东侧门口等了一会儿。见他们来了,二狗一熊方嚎叫着往桥边跑去,再跑向他们。
其实,它们一过桥就到了家门口,完全可以不用人接自己回家。但送它们的人必须要等到有人接才会放它们,或者说只要出了都司府和夏离家,必须有人时刻跟着它们,除非是进山。
这是叶风的规定。它们再懂事,也是狗和熊,怕有人对它们不利,或者说怕它们突然发狂伤着人。
星光下的刘长昭长身玉立,俊美儒雅,别扭的熊孩子不知不觉长成美男子了。
河这边几个说话的小娘子都停止了说话,向他望去,又赶紧低下头笑起来。
夏离跟刘长昭笑笑,刘长昭报以更灿烂的笑,还挑了挑眉,一副撩妹的表情。
夏离赶紧闭上小嘴。古代十五岁的男子就能娶媳妇了,自己拿他当弟弟,他会不会真的如夏氏娘所说,对她有某些想法?想想他家的门第,不可能对一个农家女感兴趣。这么想着,她又笑起来,跟他招了招手。
夏离他们回到家,金铃小声说道,“夏婶儿说她身子不爽利,先歇着了。”
夏离望了眼黑黢黢的小窗。夏氏这次好像受了大刺激,表现跟平时完全不同,固执,易怒。
既然讨厌那个人和那家人,报复他们最好的法子就是再嫁,让他们的娃姓别人的姓。傻傻的夏氏娘为什么不用这个法子呢?不知她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不过,夏氏这样,那件事也能更好地放开手脚做。
夏离让金铃服侍夏聚和二狗一熊洗漱,她则去了外院,把田庆夫妻叫出来低声交待了一番。
第二天寅时末,夜风一吹,浮云遮住了空中的半轮明月,天更黑了。
东荣街住家的大门陆续打开,有人拎着桶去了北后街。那里有一辆驴车,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站在一旁,他是专门在这一带收夜香的罗老汉。
夏离家的门也打开了,倒夜香的田庆家的今天出来得格外早一些,她的腿边还跟着一条披着黑布的狗。本来就天黑,再加上披着黑布,哪怕有人路过也注意不到狗子。
田庆家的在胡同口停下,四周看了看,把恭桶放下,带着那只狗到了对着后一个胡同口的大树后。这棵大树在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