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林更是直言,“说来说去,肯定都是老四沾的老四媳妇你的光,你只管忙你的正事儿去,不用管我和你娘了,家里这么多人,我们饿不着也冻不着的,你就放心吧。”
季善少不得谦逊了一回:“爹千万别这么说,我当不起,我们也是沾的大姑爷和大姑奶奶的光,且相公自己也有本事。那爹娘就在家好生待着啊,我一忙完就立刻回来。”,又交代了青梅吴嫂子务必好生服侍二老后,才急匆匆到得二门外,上了罗晨曦的马车。
罗晨曦一见她上来,便把手炉递给了她,“知道你怕冷,快暖暖吧。昨晚我还以为雪要堆起来呢,没想到半夜就停了,也是好事,不然今儿我们来回至少得多用一刻钟的时间。”
又道:“沈伯父沈伯母不怪我没进去见过他们再走吧?我是怕一进一出的指不定就得半个时辰过去了,让七嫂久等不好,只能回来时,再进去给他们问安了。”
季善忙笑道:“爹娘怎么可能怪晨曦你,他们都说你不进去是对的,没的白受冻呢,他们其实向来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毕竟在乡下,大家都是怎么随意怎么来……咝,腰有些酸,把你那个大迎枕给我靠靠呢。”
罗晨曦立时依言把大迎枕递给了她,一面关切道:“腰为什么酸,可是……小日子要来了?”
“应该就是这几日的事儿了,不过以往都没有事先酸过,这两日也老是觉得困得很,看来不止动物需要冬眠,人也需要。只不过在这一点上,人反倒不能像动物那般随心所欲,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罢了。”季善应道。
罗晨曦笑道:“所以有时候想想,做人其实也没那么好呢,不过比起多少动物都是还在睡梦中便丢了命,我还是宁愿做人的。现在腰好受些了么,你好歹让师兄……”
打趣到一半,想到杨柳与红绫还在车上,到底打住了,只给了季善一个“你懂的”的戏谑眼神,不出意外换来季善的一瞪,就笑得越发的戏谑了。
不多一会儿,姑嫂两个的马车抵达了七皇子府,仍是由雪翡在二门迎着,再一路迎到了七皇子妃的院子里。
七皇子妃正吃燕窝粥,瞧得季善与罗晨曦进来,不待二人拜下,已笑道:“快起来,都别客气了。”又吩咐丫头,“给大少夫人和沈太太也各上一碗燕窝粥来,暖暖身子。”
季善与罗晨曦忙道谢落了座,罗晨曦方笑道:“七嫂怎么这个时辰才用早膳呢?可是昨儿进宫累着了,所以起晚了?”
七皇子妃道:“今儿是起得晚了些,加上起来就吐了,折腾了半日才好,所以吃早膳也比往日迟,你们姑嫂可别见怪。”
说完笑向季善,“之前送去的银耳和阿胶沈老太太吃着还好吧?酒呢,沈老太爷喝着也好吧?吃完了就尽管打发人过来说一声,我库里还多的是,千万别与我客气。”
季善忙笑道:“我公婆吃着都说好呢,还让我见了七皇子妃,一定要好生向您道谢才是。我婆婆日前还做了腊肉腊肠,等过些日子能吃了,一定第一个送来给七皇子妃尝尝。”
七皇子妃摆手笑道:“善善你还与我客气呢,是沈老太爷沈老太太先给我送了土仪来,我才回礼的,该我谢他们才是。沈老太太的手艺应当很好吧?我记得以往曾听穆弟妹说过一次,那我可就等着一饱口福了啊。”
“只要您不嫌弃就好……”
罗晨曦等二人说完了,才关切的问七皇子妃,“昨儿宫里的宴席我虽不够格儿列席,却也听说很是热闹,也很晚才散,七嫂是什么时辰进的宫……未时就进宫了啊?昨儿那么冷的天儿,可真是难为七嫂了。”
七皇子妃笑道:“父皇亲自发的话,所有人都必须列席吃团圆饭,我自然不能例外。好在母后和各宫娘娘,还有嫂子弟妹们知道我有了身孕,都挺体恤照顾我的,皇祖母还特意赏了我她老人家的围脖儿,倒也顺顺利利的过了。”
罗晨曦笑着点头,“顺顺利利的过了就好,我和善善本来还担心,您昨儿在宫里莫不是遇上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了?现下我们总算能安心了。”
七皇子妃道:“如今就只消撑过小年夜宫里的家宴,除夕夜宫里的大宴,还有正旦的朝拜,我就可以轻松些了。母后倒是体恤我,问我要不要在家歇着?可之前嫂子弟妹们有孕时,都是过了八个月,才不用进宫请安的,我怎么好破例,便谢了母后的好意。”
季善与罗晨曦听得这话,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都暗暗叹气。
皇后若真体恤七皇子妃,直接发话让她不用再进宫就是了,又何必再征求她的意见;既问了七皇子妃,又叫她怎么好说自己的确想在家歇着?可见终究不是亲婆婆,还是将来少不得利益冲突的婆媳,就更是微妙了。
罗晨曦因笑道:“小年夜的家宴我肯定还是不够格儿列席的,不过除夕夜的大宴和正旦朝拜,我便能陪着七嫂了,好歹也能有个照应。”
七皇子妃笑道:“那我就先谢过穆弟妹了。就是昨儿,我倒是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但母后她老人家、她老人家……”
一边说,一边已看向了季善,一脸的欲言又止。
季善的心便一下子揪紧了,难不成七皇子妃说的‘极要紧的事’,竟与她有关不成?可皇后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她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能与她扯上什么干系呢?
片刻,她才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