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您还需要多注意伤势。”
那位穿着青色碎花裙的姑娘看着老妇的模样,很快便破泣为笑,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对着陈曳行礼及地,口中不停地说着谢谢二字,情绪激动便又哭了起来,甚至差点还要跪在地上。
陈曳扶着这位情绪有些激动的姑娘,轻声道:“好了,谢谢二字就不用说了,城里的动乱还未平息,你和阿婆先藏好吧,我还要去别处看看。”
姑娘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使劲摇了摇头,语气着急还带着一丝哭音,“城里太危险了,先前我见过的另外几位剑堂弟子也被那些恶人砍伤了,你是剑堂的师兄,应该清楚城主大人去哪儿了吧?还是赶紧去寻城主回来吧。”
姑娘说的情急,甚至将手死死拉住了陈曳的胳膊都还未知晓,在寒歌城里,即便修行人与常人之间并不太过冷漠,但也并非全然一点界限都没有。因此换做是平时,这位胆子有些小的姑娘自是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眼下却暂时忘了顾忌。
高浊离开时,那日千里在临仙江畔振奎长鸣,因此寒歌城里的所有人都知晓这件事。只是身为常人的住民们却并不清楚寒歌城这位最强大的城主究竟去了何处,更不知道对方此刻在千里外的雪山上究竟在进行着何等样的搏斗。
他们不知,也并不妨碍将心里所有的期盼全部落在高浊的身上,毕竟幽州与寒歌城百年以来都是如此,习惯了在黑夜里有那么一柄高大的剑存在。
陈曳不知是否该说出事实的真相,沉默了会儿,看着姑娘那红肿双眼里透露出的隐隐殷切期盼,慢慢点头应道:“好。”
听到这个字,穿着碎花裙的姑娘眼睛又有些通红,像寒歌城人遇到高浊时的那般,深深作揖行了一礼,犹豫片刻后,又轻道了声‘小心’,之后便仔细地搀扶着那位老妇慢慢站了起来,开始向着远处走去。
长街上,碎花裙的姑娘不停在回首望来,陈曳能够感受到这数道目光,但前行的脚步却并未因此停下,他在继续前进,胸口中积郁着一股闷气无法发泄,澄澈深黑的目光中开始浮现出不一样的情绪,这种情绪带动着识海里的神识在雀跃,灵力在流转。
春酒的剑元在体内的运转变得更快。
陈曳的眼中生出了一抹明亮的火光。
他走过长街的拐角,来到了距离剑堂最近的那条清风大街上,一阵腥风吹来,街道上彼此对峙着的那些身影忽然都停了下来。
剑堂的弟子们怔怔地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在他们的视线里,一柄寒剑突然诡异地在陈曳的手中燃烧、碎裂,银屑被烧成了飞灰,随着腥风消失在空中。
他的右手轻轻抬了一下。
那柄烧着的飞剑便呼啸着飞了出去。
隶属于千宝阁的那些修行人并没有因此慌乱,眼神冰冷地看着这柄飞剑脱手,但紧接着他们的眼神便有了一些惊慌,这段短暂的时间仅仅只是——
半瞬。
半瞬之间,一柄飞剑开始脱手,飞过数百米的街道,如同天星一般重重砸入了人群之中,砸出了一道震撼人心的沉重闷响。
火势兴旺,像是燃烧着的巨大焰花。
站在最前面的数位修行人被这番可怕的剑势生生给砸飞了出去,凄惨地躺在地上,大口吐着鲜血,喘着粗气,眼中还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师兄,这是什么剑法?怎么御剑如此之快?”
“最可怕的还是剑行后带来的那番剑势啊,一击竟能有这样的威力。”
“那道火光也很奇怪。”
“好像是陈曳……”
“和棋真师弟要比剑的陈曳?”
“嗯,是他。”
“不是说他才修行不久吗?”
“大抵是真正的修道天才吧,只是......这究竟是寒山的什么剑法?”
剑堂弟子里为首那位较为年长的师兄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听着旁边这些师弟师妹们的议论声,开始摇了摇头,静静说道:“这是什么,你们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火光不散,依旧在街面上疯狂、肆虐的燃烧着。
这些剑堂弟子看着那道随手掷去一剑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从地上随便捡起了三、四把剑,一把握在手中,其余的插在背后的剑囊里,又向着剑堂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脸色越来越白。
就像梅里雪山的雪一样。
......
......
城中的动乱在进行到最后一个阶段的时候,寒歌城里又下起了雨。
雨势瓢泼,就像连绵不绝的帘幕一样维持在每条人影渐稀的街道里,屋檐下、暗巷中、桥洞旁,许多道忧心不安的目光在雨中来回交错,他们有些负了伤,有些虽然无碍但也受了惊吓,住在偏僻地带的未必敢回家,住在深宅大院的也未必就会安心。
故事发生的原由正安静地躺在剑堂阁楼的二层之中。只为在最美好的时光遇见你
刘境慢慢开始拔剑,毫无情绪的声音响彻在剑堂门前,“这里不是你们这群蛇鼠蝼蚁该来的地方。”
剑出鞘。
剑鸣响起。
剑光大亮。
强烈到根本无法令人直视,就像是在门前斩去了一道光明。
比陈曳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