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远黛看着屋中央那个少女,忽的就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这就是你那晚不肯告诉我的事。”
没有得到回应,远黛沉痛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是那个人说什么了是不是,可酥儿,你不是一个人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即使我们帮不了你什么,还有殿下啊,你知不知道殿下”
“我知道”
远黛一怔。
苏清徽低声道:“为了我,他已经做了很多了,可为了我,他也做错了很多,既然知错为何,就该弃错止损。”
“错,你觉得殿下所做这一切是错,你们彼此付出的代价,亦可用损失二字来一笔划过。”远黛后退两步,苦笑道:“酥儿,你真的以为你这些托词骗的过殿下吗?”
袖下双拳紧握,远黛拉开门轻声道:“至少,你该亲自去告诉他。有始有终,不是向来是你们德穑俊
央涑院外,三七看见来人猛地站起身,像是受了惊吓一般。
“三七,殿下还在休息吗?我来送药。”
“未,未休息,殿下。”
“那便好,半个时辰后,你去把余老师父请来。”苏清徽嘱咐完,像往常一般踏入院里。
推开门,苏清徽掀帘看去,璟溶靠在床头像睡着了一般,睫毛轻垂,面色染着淡淡的粉色,一副乖顺的模样。
苏清徽探身拨正他的衣领,抬眼就对上璟溶含雾的双眼。
“你醒了,到时候了,喝药罢。”
“苦吗?”
苏清徽盛药的手一顿:“我带蜜饯了,等你喝完了给你,喝吧,药要凉了。”
忽的她腰后被一揽,撞进那个怀抱,霎时唇齿间全是中药的苦涩。
璟溶松开她,目光灼灼:“苦吗?”
苏清徽端药的手微微颤抖。
“所以你觉得苦只要给颗糖就会好是不是。”
“酥儿,你今天打算让我睡多久。”
药碗落在地上,孤零零的一地碎片。
“怎么,心虚吗?那你这趟来,又打算说什么骗过我。”
药味弥漫在整间屋子,刺得人心尖苦涩。
苏清徽轻声道:“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
璟溶冷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该荣幸,我也在你这份舍己为人的名单上。”
苏清徽抬头,璟溶眼里全是嘲讽。
她站起身气恼道:“是,我舍己为人,乐善好施,也不需要四殿下领这个情。”
“你肆意妄为,又何须考虑别人的感受。”
“对,是不需要,我都忘了若不是四殿下这个台阶,我怎么能攀到今天这根高枝。”
“苏清徽”
“淮安王”
寸步不让,片刻后,苏清徽别看眼转身,身后一道低低的声音钻进心里,委屈不甘。
“为什么不肯信我。”
“苏清徽,你说为我好,可归根结底你只是自以为的不肯信我罢了。”
苏清徽不害怕他生气责怪她、质问她甚至恨她,可唯独怕他像个孩子一样,只单单想寻求个答案。
曾经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愤怒恨意甚至其他情绪都可以像春日化雪般消融,唯有那些求而不得的回应终会化为一方执念,日越久越深。
苏清徽转过身,身前人垂头看不清神色,撑在床边的手指节发白。她跪下身,一滴泪砸在她的手上,苏清徽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别璟溶探身紧紧抱住,像个即将要失去宝贝的孩子。
“苏清徽,我认输了”
“那个位置也不要了吗?”
“不要了,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去哪都好,你不是总说要建一座小房子,种一块地然后生一堆娃娃吗?我答应你,全部答应你好不好。”
苏清徽抹抹眼泪,笑里全是苦涩,笨蛋啊,那是我的生活不是你的,你在黑暗里走了这么久,留下了那么不可弥补的遗憾,我怎么舍得让你回头呢,身在皇家,哪有什么一己私情,一念贪欲。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想让你在期待后失望罢了,既然终究陪不了,不如先放手,先,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