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兄,好久不见了!”
姜珝面带笑意,似乎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好朋友一样高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卫庄兄快请。”
卫庄翻身下马,也不说话,跟在姜珝身后走进军营。
进入姜珝的帅帐,姜珝伸手虚引道:“卫庄兄,请坐!”
“来人,把本侯珍藏的好酒拿上来,本侯要与卫庄兄共饮,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哼!”
卫庄轻哼一声,语气有些不爽道:“军中不便饮酒,莫非你要带头触犯军法?”
姜珝随意坐在卫庄对面,轻笑道:“卫庄兄远道而来,今晚变为卫庄兄破例一次。”
“再说了……”
姜珝目光看向雁门方向,淡笑道:“蒙骜如今死守不出,本侯虽在军中,但与在代县之时又有何区别?”
卫庄对此其实也有些疑惑。
他在来雁门之前,可是听说姜珝与蒙骜之间冲突剧烈,可真到了雁门之后,却不见双方交兵。
将好像姜珝与蒙骜之间有了共同的默契一样,都在等待一些事情。
默契!
对于这两个字,卫庄可谓是恼火至极。
当初在紫兰轩时,姜珝还口口声声说要反攻秦国,要夺取秦国土地。
可真到了秦赵大战之际,赵国与秦国竟然都有默契,就只有卫庄没有。
卫庄甚至还天真的认为姜珝会不惜一切攻打秦国,为了给姜珝制造说服赵国的理由,他甚至不惜杀俘相激,结果自己却落得个被罢兵权的下场。
没一会,亲卫端上一壶好酒,姜珝给自己和卫庄各倒一杯酒,举杯道:“卫庄兄,请!”
卫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姜珝淡笑道:“说起来,当初在新郑城紫兰轩中初遇卫庄兄、韩非兄、紫女姑娘时,我们虽然彼此各有算计,各有防备,却也是乐在其中,悠闲自在。”
“不过世事往往就是这般,想要活的洒脱,就只有放下一切才行。”
“放不下,那就只能陷入着纵横交错的棋盘之中,或是操纵被人,或是被别人操纵。”
卫庄拿起酒壶斟酒,淡淡说道:“那么你究竟是棋手,还是棋子呢?”
姜珝闻言淡淡一笑:“我们都是各自的亲手,却也是别人的棋子。”
“凡是都是相对的。”
“卫庄兄,你看着军营中有八万士兵,他们都是我的棋子,但我又何尝不是他们的棋子呢?”
“我利用他们建功立业,他们利用我加官进爵。”
“便如同我在算计卫庄兄,卫庄兄同样也在算计我一样。”
卫庄沉默片刻,自饮一杯后,缓缓道:“我是来见证命运的!”
姜珝轻笑道:“我的命运吗?”
卫庄冷冷道:“是!”
姜珝好奇问道:“卫庄兄为何会对我的命运如此好奇?”
不等卫庄回话,姜珝自顾自的说道:“是因为当年我在紫兰轩中说过的话吗?”
卫庄抬头看了姜珝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从初见卫庄时到今日,大概已有八九年的时间了,而姜珝在八九年前,似乎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今日。
这不能不让卫庄感到好奇。
因为姜珝当年的话,会影响到卫庄接下来对时局的判断。
姜珝继续问道:“那么卫庄兄心中可有了猜测?”
卫庄目光盯着姜珝,半响后淡淡说道:“赵国已经没有希望了,你若不战死殉国,便只有降秦一条路可走。”
姜珝轻笑道:“莫非就没有自立为王的可能吗?”
卫庄嗤笑道:“你若有自立为王之心,又岂会等到今日方才行动吗?”
姜珝淡笑道:“看来卫庄兄已经看透我的谋划了!”
卫庄眼神微冷,姜珝这话的意思,和当面承认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韩非当初对姜珝的期望,其实就只有绝望,无论是赵国还是韩国,姜珝从一开始就有了降秦之心。
如此一来,姜珝当日出现在新郑的目的,就已经十分清楚了。
姜珝当年根本就不是为了与韩国结盟,而是为了嬴政而来。
什么与韩国结盟抗秦,还装模做样的在韩宇和韩非之中做了一番选择,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姜珝当初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结识嬴政,并送给嬴政一个救命之恩。
有了这个恩情在手,只要赵王室已灭,姜珝随时都可以降秦。
非但如此,姜珝降秦之后不但可以保住如今的权利、地位、封地,嬴政还会大加赏赐姜珝,以显示秦国隆恩。
等到姜珝在代县的实力根深蒂固之后……
姜珝当初与卫庄打赌,赌局是韩国十年之内灭国,堵住则是双方自身,输了的人,要效忠赢了的人。
那么姜珝打的主意,从现在来看,似乎也已经极为明显了。
卫庄冷笑道:“看来你已经算好了一切,就不知道这盘棋,是否会如你所愿了。”
姜珝喝了口酒,毫不在意的说道:“世事难料,谁又能说自己一定算无遗策呢?”
“就好像这一次,在我来雁门之前,可没想到蒙骜竟会放下一切,死守雁门。”
“我原本还想刺激一下他,让他吐血而忘呢!”
卫庄闻言轻笑一声,也算是了解了雁门现在的局势。
又是沉默片刻,卫庄忽然说道:“昌平君来找过我!”
卫庄说这话倒也没有别的目的,度过按照赌约的话,再过十几年,他就要投入姜珝麾下了。
如今问一下姜珝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