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呆呆地看着桌子上几本崭新的册子,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谁能告诉她第一步该做什么,她没管过事呀!
寻柳和飞柳站在一旁对视一眼,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爱莫能助的表情,并默默为自家小姐哀悼一秒:今儿一早,正院的月橘便抱着这几本册子过来,说是以往三个月后院用度的花销名册和领东西用的已经盖好章的条子,夫人吩咐送来给自家小姐做个借鉴,说完放下册子扭头就走,不给半分反应的机会。
结果就是自家小姐对着册子这束手无策的样子~怎么看这么无能为力。
抬头看看天色,屋外的阳光正好,如今这个时辰,想必永安侯和陈氏他们已经离府前往南门等待伴驾,临走前才将东西送过来,真是挑的好时候,赶鸭子上架什么的,真是看得起她了。窗外蝉鸣阵阵,传入耳中除了惹人烦心不做他想,确实是难过的十天!
谢云舒将视线重新转到几本册子上面,都是崭新的,不像是常用的,估计是临时誊写的,用手翻开来,将几本册子翻了个遍,她心里也有了个数。册子有三本,分别对应日常吃、穿、用度,都是些惯例旧例照着来,只是若遇到大点的事,就需要主子定夺示下,那些婆子丫鬟才会动作起来。
她手里的都是大房这边的,二房那边自然给了二姐谢云灵,只是如今不分家,俱是公出,所以谢云灵那边做了什么决定,特别是有关钱财用途的,还得往她这边请示,这也难怪当日寿安堂内,赵氏和谢云灵怎么折腾脸色都不太好,母女俩各剐了她不知道多少个大白眼。
“小姐,这院子里各处的管家嬷嬷都不好惹,若真遇到什么请示时,你可要当心点。”寻柳犹豫良久,终究还是不放心出声提醒道。
谢云舒翻册子的手一顿,似乎记起当日筹备祖母秦氏寿宴那些时候,寻柳闲话时里外诸多的抱怨,好似就提过那些管家婆子,无非就是便宜贪得比谁都勤,责任躲的比谁都快,纵然以谢云裳嫡长女的身份,也有人不以为意,偷懒取巧照样随意,若非陈氏诸多插手干涉,安排那寿宴不知得从中生出多少波折来。
“应该不会吧。”谢云舒不确定地说道,“都是些日常,按旧例来,除了几样采买之外,应该也不会别的请示吧。”
“奴婢只是觉得,小姐第一次接触持家,还是小心为上。”
说的也有理,万一陈氏留后手或者二房不安分起来,自己好似也不能太乐观呀,想到这些她不禁敲了敲桌子,樱桃似的小嘴又抿又咬,又瞥了一眼三本册子,再看了看两个丫鬟。
飞柳的目光跟着她的视线轱辘轱辘乱转,不明所以。
“这样,寻柳你记性好,这三本册子我交给你,今天之内,你将这三册看完,要熟悉了解里面的内容,万一要是真有什么请示可按旧例什么的,到时候你就得给我说了子丑丁卯来。”谢云舒吩咐道。
寻柳听此没有推辞,“是,奴婢明白。”说完便走到桌子旁,拿过一本册子当即翻看起来。
“那我呢?我干什么?”飞柳见寻柳得了事可做,问道。
“你去把院子的丫鬟都给我叫进来,我有事嘱咐。”谢云舒想了想,就她们几个人,整个府里的情况怕是看都看不过来,还是得那句老话,人多力量大。
“好咧。”
飞柳得了事,转身出门将院子里的几个丫鬟招进屋子里来,一个一个横排着站在谢云舒面前,有好奇的,有拘谨的不过就这六个人,一脸懵懂的样子看的谢云舒先是扶额叹了口气,对自己想好的打算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可是没招呀,自己原本的待遇本就一般,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两个撒扫丫鬟,就是基本的配置,原本多一个领事婆子的王氏还被自己给赶走了,之后陈氏也没往自己院子里补人,对了,之前香月被赶走时,陈氏倒是直接从自己院子拨了一个环儿给自己,现在是个二等丫鬟,因为是陈氏院子里来的,谢云舒还让飞柳和寻柳额外注意她些,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希望这不是个这几日跳出来坑自己的内鬼吧。
“这些天,夫人和大姐姐都离家伴驾,府里的一切事宜交于你们家小姐我处理,我思前想后,若遇上什么事,必定要前后跑腿奔走,咱们院子的人手怕也不太够,因此这十日总得辛苦些。”
“奴婢但凭小姐吩咐。”底下几个丫鬟齐声回道。
谢云舒满意得点了点头,“那便好,撒扫的两个我也不吩咐你们其他事,这几天只看好院子,没有我的指示,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我屋里,明白吗?”
“是。”
“至于秋草、秋菊、秋容、秋环你们几个,则要辛苦些,这几日有空隙的都先不要出府,在院子里各安其职,随时等候差遣。”
“奴婢明白。”四个丫鬟一齐回答道。
“那你们先下去吧,秋容留下,我这话可先说在前面,这些天是我主事,你们在外做事自然代表我的脸面,若谁敢让我丢脸,我可不会轻拿轻放,自然,若谁给我长脸,我也是赏罚分明的。”谢云舒正色道,她第一次管家,还蛮好奇会出什么意外的,但同时好胜心一起,却也不想丢脸,让那些人轻看了去。
几个丫鬟还是第一次见她表情如此严肃,一时间背都吓直了些,其他人退下,留下的秋容是个面容清秀稚嫩的小丫鬟,年纪看上去跟飞柳差不多,只是胆子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