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几天,谢云舒没有见到谢云檀几人,被关在房间里独自一人哪儿也去不了的感觉着实有些惨,但她也知道自己如今做不了什么,将房间掀了个底朝天,就当是找乐子。
这几天那个红裳女子也出现过两次,权当无聊唠嗑,谢云舒也知道那人叫‘玉娇’,与念秋一样同为十六青牌之一,姿色妖娆,眉目流转间勾魂动人,又有一副好嗓子,穿的也很是大胆豪放,惹得不少浪荡客人垂涎三尺,这些都是她当初好奇让飞柳找人打听的,那丫头回来是好红的脸,嗔叫着再也不干这事了,宁愿在府里陪自己吃姜黄糕???只是不知道,自己失踪,寻柳和飞柳现在如何了?
依她看来,玉娇显然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些好奇,明里暗里试探了好几次,可谢云舒也不傻,只是陪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凡是涉及身份的话题,都敏感的躲开了,一来二往玉娇反应过来,也未深究,只是嘴角的笑容深了几分。
除了玉娇,那个念秋也来过这里,只是把自己当做新进来不服管教而被锁起来惩罚的姑娘,并未深想,倒是~有些单纯?
“我要怎么才能出去?”无奈之下,她只好配合这演戏了。
念秋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好说,得看李妈妈的意思,她若是觉得你教训受够了,也够听话,运气好就会放了你的,对了,你是怎么被关起来的?”
这个问题谢云舒却无从回答,心神一转,抿了抿嘴,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你觉得呢?”
大概念秋也知道‘此事’有些难以启齿,便未追问,只是说了些最近外面的八卦热闹,兴致很是不错。
“那永安侯府也不知谁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遇到今世这般讨债的,如今京都内,谁不把那三房和侯府的恩怨当个笑话听,当个笑话传,听说昨日上朝,永安侯爷还遭了圣上一顿训斥,说他立家不严,为长不慈,才会闹出这般笑话来。”念秋兴致勃勃地说着永安侯府的糗事,也许是因为她的‘顾郎’曾经差点和永安侯府定亲的缘故,她似乎乐意笑谈此事。
“那永安侯府就没有别的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如今那彭家人都告上府衙了,在这个案件尘埃落定之前,永安侯府肯定是不敢过多反应的,不然,岂不是落人口舌。”念秋说着瞥了一眼天边落日的晚霞,时间看样子也不早了,“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你说这彭家人一没背景二没钱财,怎么就敢捋老虎须,状告侯老夫人,而京都府衙也没给永安侯府面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接下案子,有条不紊地审起来了,大家都说,这是永安侯府结了仇,说不定哪个有权有势的人,在背后捅刀子呢。”
念秋说到最后,颇有些自言自语的样子,谢云舒只是默默听着,并未做什么回应,只是心思却千回百转起来,她也有些好奇,究竟谢云檀有多大的能耐,能让京都府尹顶着永安侯府的压力继续调查当初的事情,而她究竟又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按照这个时代的阶级制度,就算最后证据确凿,证明祖母买凶杀了三婶,也不会有什么杀人抵命的判决出现,最多就是永安侯府付出点代价,赔些银子,就此作罢。
但依她与谢云檀这些日子的接触来看,对方要的,肯定不是一个公道,或者什么赔罪这么简单。
她一定有别的目的。
夕阳西下,晚霞鲜艳如血,在天边释放着自己的魅力,云势变化万千,如虎似蛇,如花似人,看尽人世百物。
京都郊外,靠近蚍蜉山不远的几个山丘,围成一个半圆形状,翻过山头,便能看到下面一处别庄,在离山丘有些距离的平地上拔地而起,朱门绿瓦白墙,是京中很流行的屋院样式,门前有两个守卫尽职尽责地站立,目不斜视,虽说警惕着外人的窥视。
一辆四角鹰翅顶、青色锦缎门帘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近,两个守卫听到声音一看,立马跪了下去,待马车近来停下,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扶着门框,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身穿墨裘、器宇轩昂的弱冠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个白白净净、脸圆乎乎的奴才。
“参见太子殿下。”侍卫齐声参拜。
来人正是大晋朝太子沈承衍,此时一脸严肃正经,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还剩个小尾巴残留在西边的上空中,东方的一轮残月却早已悬挂。
两边侍卫推开大门,他抬步走了进去,贴身太监汤圆跟了一路,最后在一间被人严加把守的院子里停下,独让太子殿下一人进去里屋,自己则随意找了个地方蹲着。
沈承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里没有灯火,如今颇为暗沉,一眼扫过去除了东西大概的轮廓,其他的都看不清楚,隔里边的床帷也是如此,隐约看出一个微微鼓起的轮廓,但人呢?
他并不在意,眼角瞥到一旁的烛台,叫了一声‘汤圆’,那圆乎乎的身影立刻响应走了进来,四处一瞧,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待将屋子里各处点亮之后,又麻利地退了出去,那身形动作,让人根本看不出是个圆乎乎的胖子所做。
走到一边坐下,沈承衍拨了拨手上的佛珠,声音清脆,一下一下的,波动人心弦,“出来吧,躲什么躲,莫非要本太子请你出来,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话音刚落,从他背对着的帷帘后,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一步步走进灯光下,露出一副冰冷绝美的面容,一身白衣,长发披肩至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