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打太极?”
关峰生硬的转换了话题。
“不会。呵呵,三十多年前,顾平小前辈的棋,被称为太极围棋,我专门研究过他的棋谱,感觉和你的棋有点像,不过也不完全一样,你的棋,更,更缥缈,……。”
尹晨晨的声音很平静,在雨声中显得有点苍凉,但双眼中却隐藏着深深地不甘: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尹晨晨,你能行,但是,她就是做不到,无论如何努力。
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尹晨晨曾经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虽然,效果不佳,她也从来没有放弃,也不后悔。但是,深夜孤灯中悄然逝去的青春岁月,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也随着她的围棋之梦,慢慢的,也许,再找不回来了。
“尹晨晨,你看湘江,浩浩北去,沛然莫之能御,但滔滔湘江水,也是由这天地间最不起眼的小雨滴,自然而然的汇聚而来,你想长棋,不如现在去江边坐坐,能战胜自己心中的**,赢不赢棋,并不重要。”
关峰自己也是一个执着的人,对执着的尹晨晨,既然碰上了,他也不介意玄玄虚虚的扯几句,所谓一言之缘,或大或小,总是一份善果。
“流水不争先,不攻之攻,是攻也。兵书我读过几本,关键是,怎么才能战胜自己的**!”
作为一名棋风鲜明的棋手,尹晨晨自然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整个棋界都知道,但在有些领域,发现问题并不重要,关键是,怎么解决问题。
“战胜自己,从来没有捷径,只能自己悟。唉,不过,你可以试试,找个途径,把**发泄出去。”
无欲之欲的境界,鸿蒙仙界的大罗金仙关峰,都尚不能得其门而入,又哪能指点尹晨晨。
“带个美女去宫火殿吃宵夜,是你找到的途径?”
发泄!尹晨晨不由想起了今晚的,汾酒。
“嗯,男欢女爱,也不是不可能,你感兴趣,可以去研究一下天地大欢喜,传宗接代,是所有传承都必不可少的,不过,欢喜禅那一套,我不懂,估计,难度不小吧。”
以情入道,在鸿蒙仙界是一大流派,男女之情也是情,之一,可惜,对此,关峰造诣一般。
“下棋,归根结底,是为了赢棋,不是吗?难道连赢棋的**也不能有?那还下棋干什么?……。”
传承、天地大欢喜什么的,尹晨晨感觉听不太懂,而且听名字不像什么好路数,说不得,又回到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其实就是她的心魔。
“你可能不相信,我下棋,很多人下棋,从来不是为了赢棋。黑黑白白,胜胜负负,生生死死,他们找的,是或生或死那一瞬间碰撞出的那一缕混沌之气,你想想,为什么象棋有和棋,而围棋几乎没有和棋。黑白交互,阴阳交汇,天地交合,紫气生焉,其中有大道,你我的围棋,不一样。”
所谓大道三千,鸿蒙仙界以棋入道的仙人并不罕见,关峰就认识两个棋修金仙,还曾经和他们坐而论道,他自己下棋只是修心养性的手段,但听过的棋道,却不少,至少,唬唬尹晨晨,绰绰有余了。
“就像,柳笛中的勃勃生机?”
尹晨晨觉得脑袋中有一道亮光闪过,但细细琢磨,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抓不住。
“或许吧,九九归一,到最后,其实是一码事。”
关峰惊奇的瞄了尹晨晨一眼。
“关峰,你陪我去江边坐坐吧。”
尹晨晨,从来没和人谈过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事实上,在围棋圈子之外,她很少有真正可以谈论抽象问题的朋友,而职业棋手在一起,最多的,是探讨棋盘上某个变化的得失,也很少说起这种形而上的东西:有什么用?但是,和关峰云里雾里乱扯一通,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茫茫云海中,发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她有一种直觉,这条路的尽头,一定有她从没见过的新风景。
“行啊。小桦,走,一起去江边坐坐。”
带左琼桦去江边坐坐,是关峰干得最多的事,之一,而且,无论时间,无论风雨。
“哦!我去开车。”
左琼桦本来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关峰和尹晨晨走廊上的背影,傻傻的发呆,闻言不由眼睛一亮,笑的开心极了。
对关峰随时可能发羊角风,她早就习惯了。关峰去哪儿都很好,关键是,她要陪着。
“大半夜的去淋雨,我又没发疯,我先回了,关峰,你负责把晨晨送回去啊。”
柳心柔坚决的拒绝了尹晨晨去江边听雨的邀请,索性一个人开车回家了。她和尹晨晨开一辆车过来,不过,关峰有车,不用担心尹晨晨回不了家。而且,别墅有的是空房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人的事,和柳心柔无关。
“其实吧,尹晨晨,我觉得,你有时间,可以去师大听听课,勾股定理什么的就不错,围棋,不仅仅是围棋。小桦就可给你讲讲,授课费,八折,小桦,可以吧。”
车上三个人都不说话,关峰索性挑明了,也懒得再叫左琼桦左师妹,别扭,虽然,左琼桦确实是,小师妹。
“哈,勾股定理我熟悉啊,……。”
左琼桦忍不住笑了出来:咱还能再不着调一点不。
“嗯,我会的。小桦,勾股定理是啥,你先,讲讲?”
“围棋,不仅仅是围棋,也不仅仅是胜负吧,嘿嘿,我这个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