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姓乔,名林的年轻幕僚道“学生看北厥人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他们的粮草怕是快用尽了,所以才急着要跟我们争一个胜负。”
周宜下了马,他脚下这会儿被大雪覆盖的土地,到了来年的春天就会变成一片天然的草场,北厥人眼馋这块地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这里离白玉关,骑马只有半天的路程,他们祈顺又怎么可能让北厥人来这里放牧?
上官勇这时走到了周宜的身后,拱手一礼后说道“大将军,您要见末将?”
周宜回头,看了看上官勇,他的这员将脸上的血污已经擦去,苍白无血色的脸,不通医术,周宜也知道上官勇这一回伤得不轻。
乔林在一旁关心道“上官将军的伤碍事吗?”
上官勇无谓地一笑,说“无碍,只是外伤。”
周宜招手让上官勇跟着他走,有心照顾上官勇的放慢了脚步,问跟上来的上官勇道“仗打了几个月了,你对这场战事有什么想法?”
上官勇一愣,没想到周宜会问他这个问题。
周宜看上官勇发愣,便道“怎么,你就什么也没有想过,只是等在营中听我的命令?”
上官勇不明白周宜问他这话的用意何在,不过还是老实地跟周宜道“关外这里冬天太冷,不方便行军打战,北厥人是不是在跟我们拼最后一口气?”
“乔林你说,”周宜又点了乔林的名。
乔林说道“关外冬季漫长,天气严寒,确实不适合行军打仗,北厥人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们决以死战,胜即进,败即退,第二就是跟我军对峙,等到开春之后再战。”
乔师爷文诌诌的话,周宜听得懂,上官勇就听不大懂了,看着乔林一脸的不解。
周宜看上官勇这个表现,心里突然就有些放心了,不管安太师对上官勇这个女婿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周宜是感觉上官勇不是一个心中藏奸的人。“他说的话意思跟你的一样,”周宜对上官勇道“今日你率先冲入敌阵,我记你大功一件。”
上官勇忙道“末将谢大将军。”
“去找大夫再看看伤吧,”周宜挥手让上官勇退下。
“大将军,”乔林在上官勇退下之后,问周宜道“您这是?”
身后这时传来了战场上杀俘的声音,但周宜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对乔林小声道“他毕竟是太师的女婿,能提拔我自是要提拔,况且这个人不错。”
周宜要提拔上官勇,是为了安太师还是为了太师身后的太子,乔林没有明问,当朝的太师听着名头响亮,但又怎么能比得上王朝的太子?周大将军讲起来不附炎趋热,但是人在朝中,又如何能不为自己和家族算计?
北厥人生在穷山恶水的苦寒之地,对于土地的渴望远远超出祈顺人的想像,祈顺朝的将领认为战事很快就会结束,可是这场白玉关外的战事,一打就是一年多,还看不到结束的希望。
安锦绣在来年的五月暮春时节,辛苦一夜,生下了她与上官勇的第一个孩子。将被产婆洗得干干净净的儿子抱在怀里的时候,安锦绣心里百感交集,想哭却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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