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笑了，“大早上起来吃的那点管什么用，一路上车马不停的赶过来肯定都饿了吧，三哥车上有吃的。”
说着招呼苏培盛，“去把桌子摆出来，叫几个阿哥过来一块吃点。”
老三已经被胤禛的厚颜无耻气的胸口疼了。
这还真是不客气啊。
老五跟老九没坐下来，胤禛也没有再去撩拨老三。
几个人站在那插科打诨。
都是人精，没谁会提一些敏感话题。
快到中午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人一马飞快的奔来。
“都别说了，报信的来了。”胤禛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众人。
几个人赶紧沉默下来，远远的看着打马过来的人。
“咦，怎么瞧着像是直郡王。”胤禛转头看了眼苏培盛。
苏培盛赶紧递上去一个千里眼。
“果然是直郡王，倒杯水给你直郡王，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
皇上真会使唤儿子，这报信的人可不是跑过来就行了。
他得在圣驾跟众位接驾的皇子大臣之间不停的来回跑。
反正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好在现在虽然是中午，但毕竟已经九月份了，不那么热。
且直郡王毕竟三十几岁，还算壮年，打几个来回还是小意思。
“大哥，下来喝口水再跑。”胤禛端了杯水递给直郡王。
直郡王哪里能下来，从胤禛手里接过水，一口就闷了。
“老四啊，大哥我下回过来你直接把那茶壶递过来就成，这杯子太小，不够爽快。”说着双腿一夹马腹嗖的又跑走了。
胤禛失笑，看着直郡王远去的身影。
苏培盛站在胤禛身后小声叫了声，“主子爷。”
胤禛回神，“没听见你直郡王说了，去取一壶茶来，一会儿给他灌满。”
几个皇子阿哥就这么看着直郡王一趟趟的跑来跑去。
直到远处烟尘滚滚，能看到皇上的銮驾。
已经能看见銮驾了，一众人马都赶紧挨着路的两边跪下来。
看得出来皇上心情不错，还停下车来跟众人打了个招呼。
后面直郡王满脸风尘仆仆，倒是骑在马上紧跟着皇上的车架。
胤禛一看就知道，皇上这是打算捧直郡王了。
对于太子跟直郡王，皇上总是用这样的方法，捧一个压一个。
平衡两人之间的势力。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皇上这种做法。
跟在后面的八阿哥就死死的盯着直郡王的后背。
连十四眼里也开始有不同的光彩。
胤禛皱着眉头想到，十四是什么时候露出这种想法的。
御驾走的快，他也没有时间多想。
本来太子的车架才应该走在皇上后面。
可这次回来，太子的车架却是跟在众皇子后面的。
车架前面的帘子遮的严严实实，半点空隙都没有。
胤禛知道，太子现在已经算是笼子里的老虎，就算还有尖牙利爪那也不会对皇上造成影响。
可是即便如此，皇上依旧对他防守的如此严密。
胤禛看着走过去的太子车架，风吹起帘子一角，一瞬间露出了太子的侧影。
削瘦，阴郁。
两个词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
胤禛还记得之前太子随皇上出巡的时候。
那时候的太子还是一脸的意气风发。
这才几年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等皇上的御驾过去，前面梁九功才过来众人面前。
“给诸位阿哥请安了，皇上口谕，今日已晚，就住在直隶行宫，叫诸位阿哥们晚上前来饮宴。”
众人应诺。
晚上行宫饮宴。
今儿晚上到的都是皇子阿哥跟宗室王爷们。
皇上坐在上首，直郡王跟太子分坐左右。
太子端着酒杯，看着下面一众兄弟们。
觉得兄弟们不管哪个，瞧自己的眼光都有些异样。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异样，很多人都没有发现太子已经失宠。
毕竟之前太子还经常被皇上召见。
最近才轮到直郡王。
这两人轮换着被皇上待见在众人看来已经稀松平常，没谁觉得不一样。
只太子心里知道皇上这是真的要厌弃他了，才总觉得有人在看他笑话。
呵，三十多年的太子，从宠溺无度，到彻底厌弃，也不过是转瞬之间。
底下坐着的弟兄们，哪一个能体会他的这些心情。
这些人还以为自己坐的这个位置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殊不知，自己整日被一群人虎视眈眈，有多么的难受。
这就是个要人命的地方。
可是没办法，谁叫自己一生下来就是中宫嫡子。
偏又遇上朝廷不稳，皇阿玛急需一个太子来稳固人心。
而自己一个不会跟他争权夺利的襁褓婴儿，偏又是这么个身份。
真是个好用的儿子。
当初皇阿玛大约也是高兴的吧，需要的时候，正好有。
现在不需要了又可以随时压下去。
可是又有谁体谅过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坐上来，是不是真的想要走下去。
可惜，想走估计也不能好好的走了。
想到这里，胤礽眯着眼看了一下直郡王。
也就这个自己的对手才能多多少少明白自己现在的窘迫。
直郡王感受到胤礽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一样。
胤礽嘴角含笑的朝他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别看俩人好似斗得你死我活的，其实不过是皇上平衡两方势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