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是如此——
“背挺直!”
“腰!腰用上力!”
“手!手别耷拉!”
“肩!注意肩膀!”
......
不得不说周实是个很好的“师父”,做事特别认真负责,尤其是在指点弟子这件事上,所以门内弟子多希望得他指点,看演武场中其余人羡慕的眼神便知道了。
可云衣并不是很想被羡慕,她现在万分想摆脱这个人的魔爪。不,这不是人,这简直就是恶魔!
周实跟胡老三不一样,他不会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他就是简单直接地指出你的问题,最可气的是,他指出的问题确实是问题。
可云衣不想修武,她对晋级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她特别想直接跟周实坦白,可又怕说完就会被赶出山门。
她终究也没坚持一个时辰,大约半个时辰多一点儿的时候,云衣觉得自己的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索性顺势一倒,四仰八叉地摊在地上,任周实怎么说都不动弹一下。
周实皱着眉看着颇有几分耍赖的云衣,言策告诉他不妨训狠点儿,却没告诉他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
于是演武场上便出现了这诡异的一幕,云衣躺在地上,周实站旁边看着,两人仿佛静止了,谁也不动,谁也不让。
云衣知道最后退让的一定是周实,毕竟上午演武场还要用来上课,不可能让自己赖在这里一上午。
果然,当早课结束的钟响了,周实放过了云衣,转身离开。
云衣撑起身子勉强活动了一下四肢,琢磨着能不能偷偷溜掉上午的课。
答案是否定的,当整个门派的数百人列好了队准备听资历较高的师兄师姐讲课时,周实又不知从哪冒出来拎走了云衣。
云衣见到他几乎要拔腿就跑了,如果她跑得动的话。
“我说,”不能强攻便只能智取,云衣一瘸一拐地跟在周实后面,夸张到让人怀疑下一步就要摔一跤了,“你这么关注我,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云衣暗自安慰自己,如今寄人篱下,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周实继续往前走,仿佛没听见一般,连脚步都一丝不乱。
云衣不信邪,瘸着一条腿往前跳了两步,勉强跟周实并排,“我跟你说话呢!”
“门主说你若再不好好修炼,就把你丢出山门。”这是刚刚周实去找言策讨的招,一字一句,就连谎冒门主之言都是言策教的。
这招果然奏效,云衣当即收敛了神色,连走路都正常了不少。
“这点小事不用汇报门主的,”云衣真没想到会惊动门主,可这样看来,竟是这个门主派周实来训练自己的,“原来门主在门派里啊,我来这么多天都没见过他。”
“你想见门主?”周实蓦然想起言策那日的嘱咐,这才一日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吗?
“不想啊,门主一般不都是糟老头子吗,有什么好看的。”云衣本是想提起这个话题顺着问下去的,却是在周实的反问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只好装作漫不经心地收起话头。
周实也没再说话,带着云衣仿佛漫无目的地瞎逛,路经了好多无人的树荫都没有停下,最后选中了一片没有阴凉的空地。
像早上一样,周实背着手,面对着云衣,刚巧将迎着太阳的一面留给了她。
慢慢爬升的太阳晃得云衣有些睁不开眼,她将手遮在眼睛上方挡着光亮,就听周实开口,“听说你对劈山掌感兴趣?”
“没有没有。”云衣连忙摆手否认,她已经猜到周实下一句是什么了。
可周实本也只是程序性地问问,明显没打算给云衣选择的余地,“今天我就将这劈山掌传授给你。”
“不是凡阶三重才可以修习吗?”云衣不死心,妄图再挣扎一下。
“凡阶三重以下打不出威力,但这些招式还是可以学的,往后对敌也是个手段。”周实说得真诚,但云衣早在心里给他打上了两个大大的“虚伪”。
明明修武入门是该先教授如何聚集灵气的,哪有一上来就传授这种鸡肋武技的。
可一个失忆的人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云衣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个周实摆明了就是想整她。
还有胡老三,他们就是一伙的,说不定就是受了那个门主的指使。
可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一环,云衣竟开始冷静下来了,她突然发现自从她来了铁剑门,所有的针对所有的恶意都来得莫名其妙,她好像什么都没做。
周实却不打算让云衣理清思路,他看着发呆的云衣,以为她又想故技重施,耍赖拖延时间。
退后一大步,与云衣之间拉开了距离,周实重重咳了一声,“看好了。”
云衣瞬间被拉回现实,赶紧先应付眼前,那原因,只能等她何时有空再慢慢琢磨了。
周实的演示极快,云衣刚看清起势,周实便已收了掌。
“看清了?”
这分明是明知故问,云衣忿忿地想,摇了摇头。
见云衣摇头,周实竟露出了一瞬仿佛阴谋得逞的笑,云衣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而后周实便以云衣悟性不足为由,一步一步教得极慢,画蛇添足式地慢。
一个动作至少要静止一刻钟,如果恰巧遇到周实口中特别重要的动作,保持半个时辰也是有的。
刚刚经历了扎马步洗礼的云衣是做不标准这些动作的,周实也不管,他的目的只是让云衣做。
云衣觉得她能理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