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这才平静下来,说“我马上过去。后半部分就照着我们刚才商谈的原则更改之后,照着原版誊抄便是。我自己一人去看看便好。”
张琯说“遵命。”继续誊抄修改原版的后半部分。
张先生早年军伍出身,随圣上南北征战,自然是练就一身杀伐果断的本事。
而且这次行动本就没有多少人手,主力仍在不义山进行最后的封山。二衬又出去做他吩咐的事情,两人约定好一刻钟后在楼下汇合。张先生只能一个人去王机的住处。
王机的门前有两名士兵把手,见到张先生来了,立马让出道路,张先生顺势进到屋子里。
张先生刚进屋子里,一动不动地观察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有王机正对着他,坐在八仙桌旁,手握成拳,倚着头,瞪大双眼,直直看着进来这间屋子的人。
他成着七窍流血的样子,面容可怖,死相惨烈。张先生尽量保持着最小几率打破现场的步伐,慢慢移动,观察着一切成为线索的可能性,同时也在心里完善对于现在情况的思考。
他军机处出身,但手段还是寻常的细作手段,他心里明镜着他是万万不可能把人搞成这般死状。显然这次的死亡要么是王师自身搞成的,极有可能是所谓算了一卦,造成极其强烈的反噬,最终七窍流血而亡。又或者是真正的凶手通过他不知道的手段,那不是他能理解的区域。
第一种自然好说,但是天机处的人极智尽妖,王师也不外如是,如今却到如此地步,第一种的可能性很低。但若是第二种,便极为棘手。张先生一生未曾碰到对手,但这一次,他明显感受到王师之死的危险性。现下首要的就是确定王师真正的死因,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追查到的线索。
“出来吧。”张先生毫无预警的说。
但屋子没有丝毫的动静,只有张先生一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还有空气流动的微音。
张先生说“今日早上,我进过王机的屋子,空气流动的方向是紊乱的,然而现在,空气在有条不紊的流动,很容易证明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所以,出来吧。”
还是没有动静。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过了一会儿。
“静察是春秋南越国禁卫指挥史首创,但春秋二十三年那场不义战,使得这等法子还是失传了,没成想你学了去。”
“嗖”张先生并没有迟疑,对方出声,便是知道在哪个方位,从政久了后,少了武艺,但他习惯袖中藏着一枚飞镖,仍然很熟练的扔过去,生生带着凌厉的气势。
却落了空。
“原本我想留你到最后,但是我与那位南越国的指挥史有过节,他早已下地狱了,我却生不如死,日日夜夜都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如今碰到你了,也是待我不薄。”
声音又变方位了,张先生拿起桌上的茶壶,嗖的一声,扔到新的方位。
不出意外,又落了空。
张先生这才认清他不是对手,便想要退出这处房间。
“安静待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出去就是我设置的弓弩,十把呢。全方位,无死角,而且制式是大梁国的百战连弩。顺带一提,我窗户上也设置了。”
张先生看到大门处有透过门纸殷红的血迹,感受到极为浓重的危机感,但是没有合适的破局方法,他转过身,说“这位先生,不如现身,正好有茶,我们可以谈谈,可以聊聊,比如聊聊我曦朝对待国士的礼数。”
“不了,不了,我找上你们的麻烦,就是要还一个小孩的人情。见不见的,无所谓了。”
张先生继续说“不知是何处小友让先生这般设计埋伏于我们?”
“这没必要说的,他将来,自会找上你们,我老油条一辈子了,看人最准。”
“倒是你,小子,想问问你,你这技巧,是朝谁学来的?”
张先生说“这是一段很棒的故事,不如先生现身,坐下来,我叫人收了兵,叫上两壶酒,两壶上好的茶,悲音茶为北地一绝。然后我告知先生我学会此技巧的来龙去脉。”
“算了,太麻烦了,我也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口气吊着,不杀光他们我绝不会下地狱。”
“你下去吧,见到那个指挥史,就怪他好了,毕竟是他种下的因。”
“别怪我,怪我我就杀你全家。反正我不差几条人命。”
张先生知道谈判破裂,或者说没有开始过。他没有迟疑,立马撞破门,马上三十只强劲的百战弩箭向他飞驰来。
射穿他只是瞬间的事情,而瞬间也是张先生能操作的时间,超过了,他就命丧于此。
早年从军的时候,张先生见过百战连弩,但没有真正的摸过,当时一见,是精钢的表面,就连弩箭让人感觉也是由上好的铁制成。
他没有把握掰断铁弩箭,短短的走廊内,数十只弩箭把本就狭小的空间封的密不透风。
几近绝境,但是张先生深知屋子里的人,比这绝境更为的危险。
张先生除袖中的飞镖,还有腰上的佩剑,佩剑是曦朝武官统一配发,只是地位彰显,实用性极低。
但到这种程度,是没法子的法子,张先生没有过多考虑,抽出佩剑,生生推出几支弩箭,那几支弩箭若是射中,全是致命的要害部位。如此,便保存了一点生还可能。
推出这几支弩箭,佩剑就已经千疮百孔,接着张先生不敢懈怠,又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