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而视,下方密密麻麻地竖立了成群的蓝色冰茧,每一个都在发着幽幽的冷光,比李天生之前所见的黑茧还要大上不少。
透露出的气息也更加强大几分。
数量更是一眼望之不尽。
目视这充斥眼帘的蓝色冰茧,李天生嘴角微扬,若说前方秦军所化的阴兵,是自己震慑天下的利器,那眼前这群同样在孵化的东西,就是他导演的“重头戏”!
是事关他最后谋局成败的关键。
是“天外邪魔”!
这群生物的出现,必将会在世间卷起滔天巨浪,给这天下增添几分精彩的同时,加快自己谋划的步伐。
心念一动,李天生的身子陡然自山腹凸出的石台上消失,眨眼间,就出现在山洞中央。
白皙的手掌自青袍宽袖中探出,修长的手指在轻轻抚摸这当中最大的一块蓝色冰茧,见里面孕育的生物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微微一晃,做出回应。
李天生莞尔一笑。
思绪翻转,像是穿越时光,回到数年之前。
当日,于望仙楼中,搜魂了崔文子后,他就知道对方已经呆傻,神志不清,之所以临死之前,放出那番豪言壮语,是自己在搜魂时,无意间快速扫了那传承一眼,见到西王母灵念留下的只言片语后,忽然灵机一动,无声无息地在崔文子识海种下一枚精神种子。
借机操控对方,在死前说出那番骇然听闻的诅咒。
给那位不甘人下的始皇帝和其余有心人,打一个预防针。
为自己制造的“倾天之难”做准备。
他手下的这块巨大冰茧,里面孕育的正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崔文子残魂,也是这群不久后出世,霍乱世间的天魔头领。
即魔主!
当初被他收走尸体后,就使出秘法,抽出了对方残魂,放于此间“改造”!
毕竟,失去了这样一个绝佳的对手,对他来说是一种“遗憾”,这世间非黑即白,阴阳对立。
没有对方的衬托,怎么能显出自己的高洁出尘。
总要有人替他完成另一面计划,招世人厌恶痛恨,替自己背锅。
况且,李天生像是想到什么,放在蓝色冰茧上的手收回,重新拢在袖口,抬头,目光幽幽地仰望虚空,仿佛穿透空间,跃出大青山,见到了那越发蒸蒸日上的大秦。
良久,略显几分清冷的声音,才在这处山洞,悠悠响起。
“总要给这世间一点压力!”
风雪洒落,在山洞打着旋儿飞走,李天生的身影逐渐消失,唯有点点余音,在这个洞中经久不散。
山腹之内,成片的冰茧里的冷光时隐时现,像是在附喝,又似是在回应着什么。
……
始元九年,即仙人现身咸阳,布道天下的第九个年头。
当夜,群星璀璨,明月当空,本是一个欣赏夜景,观星参道的好时辰。
一道突如其来的流光自漆黑的夜空划过,璀璨夺目,速度极快,在是一道极光,跟大气摩擦,拖起一条长长的光影尾带。
自九天长空朝着下方坠落。
这一幕,天下不少人都见到,有人惊悚担忧,有人猜测纷纷,有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惊疑不定,也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咸阳城。
观星台。
这座在咸阳宫数一数二的高楼,由嬴政亲自下令建造,耗时一年,占地极广,专聘百家擅占星观天者入住、坐镇。
测吉凶,算福祸。
观天而钻星斗武学,以壮大秦。
今日,不少穿着各异星袍,作方士装扮的观天者,似往常一般,陆续登天台,仰望无量星空,手拿仙乡流传而出的占星罗盘、天文奇算,观摩星辰轨迹。
星夜幽静,漫天夜色。
台下,初夏刚起的虫鸣,草间点点萤火,为沉闷的夜色增添几抹亮色。
使得寂寞的夜晚多了几分生气,少了几许寥落。
台上,一群人都在默默演算,时而抬头望天,手拿毛笔,在纸上不断记录着;时而垂眸沉思,空出的一只手,五指不断掐算。
即使偶有联系,也是窃窃私语,压低了声音,尽可能小的讨论,免得耽误其他人观星演算。
月上中天,就在夜显得越发沉寂,微鸣的夏虫声都渐不可闻,像是承受不住困意,悄然睡去的时候。
一声惊呼突然响起,霎时间,像是刺耳的唢呐,在寂静的夜空忽然响起,格外刺耳又惹人注意。
“快……快看!天上!”
众人的目光跟冷箭一般,嗖嗖地射向那人,似乎要把这突然作妖,打乱思绪之人乱箭而诛一般。
只是,有好奇之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而望,顿时身子定在原地,目光呆愣地遥望那处方向,嘴唇翕动,一时发不出声音。
“吵什么吵!”
背对着说话青年的老头,转过身子,仰头,一双老眼瞪得滚圆,整个人跟头发怒的蛮牛似的,双目赤红,怒发皆张,鼻孔不断冒着白气,盯着那自腰际而始,几乎又高出一个自己个头的青年。
所以说,这些高个子的正常人,最讨厌了!
等看清了那青年相貌,心中怒火更甚,怒声叱喝。
“许三宝,又是你!若不是你哥许三多,把你托付给我,老夫怎么会把你这个一天到晚大呼小叫的憨货带进观星台!”
“你这是想要你气死老夫,好没人管束,任你无法无天是吗?”
……
矮瘦老头火冒三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