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的汹籍心头发凉。
难怪了，难怪师父会用那种眼神看贺正了。
因为他也是凶手之一——
接下来的，不用再看了。
他收回妖力，看着面色苍白，额头上大汗淋漓，蜷缩的像个孩子一样的人，心口生疼生疼的。
许久之后，他抬头看向脸色难看异常的谢棠，声音沙哑的问。
“那个胖大橘是谁？”
“……”
谢棠绷了绷唇角，蹙紧了眉心。
“你不怀疑那是我吗？”
“我在你眼里就傻成这样了？”
谁知，谢棠这疑问，竟让汹籍没好气的剜他一眼。
“那个胖大橘模样，确实跟你的本尊一模一样，但是眼神却是不一样的，且——”
他顿了顿，神情有些微妙的古怪。
“你要脸的，不会那么没品的裸着全身，最主要的是——”
他对上谢棠皮笑肉不笑，甚至有些冒火的眼神，顿了一顿，补充了一句。
“你讨厌人肉，说不香，让你吃人肉还不如吃草。”
“……我真是谢谢你记得这么清楚啊！”
都要被气笑了的谢棠，一点儿都不感谢这人的信任。
你见过谁家的小伙伴信任对方的时候，只记住对方的缺点，而不是优点的？
这确定是小伙伴而不是仇人？
“咳，我说的是实话。”
瞥见这死猫那蠢蠢欲动的爪子，汹籍赶紧转移话题。
“那什么，你会不会有亲兄弟什么的？才会长得一模一样？”
“不知道。”
谢棠摇头。
“我是弃妖，不知双亲是谁，打小在弃妖堆里长大的，怎么会知道有没有兄弟？你不是知道的吗？”
“……哦——”
汹籍摸摸鼻子。
他给忘记了。
瞅着这死东西这有些心虚的模样，谢棠哪里不知道，他将这些事情都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眼下，你是准备直接打贺正呢，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你师父，让他一起去？”
“……”
这问题，让汹籍沉默了。
片刻后，他摇摇头。
“不让师父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不会让我插手的。”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有些黯淡和无奈。
“他很固执的，先前在不知道我是妖的时候，都没想把这种事情告诉我，眼下知道了我是妖，对我抵触到了极点，要不是还有那么点儿师父情分，他指不定都会手刃我呢，我说这样的，他会让我插手他的事吗？”
“唔，确实不太会。”
谢棠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
“晚上去找贺正，问问那只胖大橘的来路，我对那只胖大橘有些在意。”
汹籍拧眉，伸手压压有些不太安稳的心口看向谢棠。
“不知道为什么，对那只胖大橘，我直觉不太好。”
“嗯。”
谢棠点头，蹙了蹙眉心。
“我对那只胖大橘的感官也不太好，总感觉很不妙，以及——很危险。”
“对，我也是这么感觉的。”
汹籍点头。
“所以，我们先去探探那贺正，等弄清楚了那只胖大橘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再去处理他。”
“好。”
两只妖商量好了，准备把范长笑送回他的住处，让他好好的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很多脚步声朝这边走来，他们相视一眼，隐蔽起来，朝不远处看去。
这一看，便见很多正阳派弟子，皆是行色匆匆，像是遇见了什么事一样，急着去解决。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谢棠有些奇怪的问。
“不知道。”
汹籍摇头，想了想。
“我们把师父带出去吧？把师父单独留这里，我不放心——”
“唔，我觉得留在这里比较好。”
谢棠思腹着开口。
“那只胖大橘先前，应该有看到范长笑的，但是看贺正那样子，好像并不知道这回事，或许也是他隐藏的太深了，所以才看不出来，但是不管如何，把范长笑留在这里是最好的，以防贺正发现什么。”
“且，这里好像出了事，万一是跟你师父有关的，你师父这么一不见，岂不是很平白无故的惹人怀疑吗？现在，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再做打算如何？”
“好。”
他的提议很周全，汹籍想了一想，便点头答应了。
他一答应，谢棠便仗着自己是只猫，身姿轻巧灵活的几个跳跃消失在汹籍眼前。
等他一走后，汹籍便垂下眸，将目光放到范长笑身上，将他抱起来，揽在自己怀里，尽可有的抚去他的痛苦，努力的化去他心中的黑暗。
“——师父，好几千年了，我守了你好几千年了，这几千年中，我真正开心的时候其实很少的，大多的时候都是不开心的，甚至很多时候，我还是心生怨恨的——”
“怨恨你始终选择别人，没有选择我，怨恨你，明明应了我的，最后却总是失约，怨恨你总是花很多心思在别人身上，将我扔在脑后，许久都不曾想起，怨恨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争气，总是舍不得扔下你不管——”
“可是，最终，这些怨恨都化为了无能为力，以及割舍不下，师父，这次我要任性一次，就像当初你任性的为了护住我的性命，从而丢了性命一样——”
“我，要打破你的轮回，让你记起所有事，然后让自己来选，是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