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方面的问题得到有效解决后,
议事大厅之内气氛缓和了许多,
吕布脸上的表情也多云转晴。
钟繇捋着胡须微笑道:
“如此甚好,有了这些存粮,长安今年的饥荒当不会发生,而且其他关中的家族定然也会捐献不少粮食出来,这样看来的话,主公之前的谋划也能够继续进行。”
众人都是一阵乐观地点着头,
“钟先生此言不妥。”
突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娄圭此刻站起身,
先是向钟繇歉意的一抱拳,
钟繇连忙还礼,
疑惑地望向娄圭,
想要知道他方才的话语之中,
有何不妥之处,
娄圭早在投效过来之前,
在关中便是小有名气的人,
他此时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不得不重视。
娄圭起身后,
这才向吕布恭敬地行礼道:
“主公,如今虽然粮食的问题基本解决,但是我们依然不可盲目乐观大意。首先,关中许久不曾发生蝗灾,此次这突然出现的蝗灾,虽然刚开始出现,但是规模已然不小,具体覆盖的范围我们不得而知,若仅是长安一地还好,可若是蔓延了整个关中地区,甚至扩展到关中以外,那么这种灾难性的后果,可就不是方才咱们所估算的那样的。”
娄圭的这番话说出口之后,
在场的人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吕布开口说道:
“子伯所言极是,方才倒是我有些得意忘形了,亏得子伯及时提醒,险些误了大事。”
娄圭挑了挑眉,
看向吕布的目光,
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冷淡,
吕布如此轻描淡写地将责任全部揽过去,
并且能够及时醒悟,
这般大度的格局,
让娄圭心中的好感度上升不少。
娄圭连忙欠身行礼道:
“主公从善如流,实乃我辈楷模。”
吕布闻言笑得更加开怀,
谁说读书人都很迂腐,
不懂得拍马屁奉承,
这娄圭一语双关,
不但拍了吕布的马屁,
顺便还抬高了自己,
更是没有贬低其他任何人的嫌疑,
一箭三雕,深得拍马屁真昧呀。
娄圭顿了顿,接着说道:
“主公,为今之计,首先还是应当考虑如果扑灭蝗灾,或者是说,如何能够尽可能地减少损失,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吕布听到这里,
不由得摇头苦笑,
在场众人也纷纷叹息,
这娄圭又把问题扯了回去,
之前便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办法,
这才先商量后续处置问题。
臧洪忍不住反问道:
“莫非子伯先生有何良策?”
娄圭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臧洪见状为之气结,
扭过头不打算再理会此人。
娄圭拢了拢袖子,
轻声说道:
“俗话说:旱极而蝗,百姓们认为,之所以有旱灾,是因为有旱魃(音拔)作怪,而之所以有蝗灾,是因为蝗神显威。所以,当旱灾和蝗灾爆发的时候,百姓们一般会进行“打旱魃”和“拜蝗神”的活动。因此,下官以为,主公当尽快下令,于长安城内举办此类活动,用以稳定民心。”
娄圭话音刚落,
张燕连忙开口附和道:
“娄先生所言不差,冀州、青州等地百姓也是会举行此类仪式。”
吕布听完娄圭的建议,
不由得撇了撇嘴,
在前世时,吕布就是个无神论者,
对这类迷信的事情自然是极为不相信,
不过既然身处于这个时代,
由于受到知识、科技等各方面的影响,
人们更多地还是将难于理解的事情,
习惯性地归于鬼神一说,
吕布也只能入乡随俗,
点了点头,示意接纳娄圭的建议。
娄圭接着开口说道:
“同时主公可以将旱魃出现,蝗神震怒,描述为汝南袁家倒行逆施、僭越称帝后,引发的天神震怒,惩罚世间的行为,若是能够佐以其他的一些依据,便可将此事坐实,则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至汝南……”
娄圭说到这里之后,
特意压低了声音,
不再继续说下去,
但是话语之中的含义,
所有人却听了个真真切切。
吕布眉头一挑,
嘴角弯起一抹阴沉的笑意,
有些佩服地望向娄圭道:
“子伯妙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言片语之间,便可令难题迎刃而解,哈哈哈,吾心甚慰呀!”
吕布沉吟片刻开口道:
“这编写祭文一事便交给德祖了。”
杨修连忙出列答道:
“修定当不负主公所托。”
吕布点了点头,
接着将目光转向了张燕道:
“献忠,长安城内可有适合祭祀的场所?”
张燕低头沉思了片刻,
连忙开口回答道:
“主公,皇宫之内倒是有一处祭坛,只要稍作清扫便可以使用。”
张燕话音刚落,
吕布还未出言时,
钟繇却迈步站了出来道:
“主公。”
吕布疑惑地望了过去:
“钟先生可有合适的所在?”
钟繇欠了欠身道:
“下官以为,在皇宫祭坛祭祀尤为不妥。”
“何以见得?”
吕布奇怪地问道。
钟繇捋了捋胡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