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才那亲兵马休身负重伤,
不过姜冏曾仔细观察,
马家军的脸上并没有太深悲意,
想来并没有生命危险。
如今虽然羌人大军兵临城下,
不过己方有着充足的准备,
并且羌人乃是游牧民族,
骑在马上纵横沙场那是鲜有敌手,
但是要这攻城略地,
可就不是对方的长处了。
更何况,经历了被偷营这么一遭,
这些赶来的追兵们一个个盔歪甲斜,
并且大多面有疲色,
姜冏巴不得对方在此刻强行攻城,
那样还极有可能再次重创这支敌兵。
果然,羌饶那个统领听到这句话后,
气得哇呀呀大声叫嚷,
“汉狗,好生狡诈!”
姜冏微微一笑,
继续撩拨道:
“素闻你们羌人英勇善战,却不知可敢夜战否?吾等愿意奉陪!”
姜冏话音刚落,
城下一万多名士卒突然猛地向前一步,
口中大声吼道:
“杀!杀!杀!”
冲的气势猛然爆出,
顿时将面前那人数多于己方的羌族大军,
震退了数步有余。
所有的羌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惧之色,
显然是被这汉军如虹的气势所摄。
段坤看向城头之上的姜冏,
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沉默了半晌之后,
终于转过身向着来路迅速地退去。
见到羌人终于退兵,
姜冏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方才地方若是真的攻城,
汉军虽然能够胜利,
但是势必会出现惨重的伤亡,
如今敌人退去,
则不但没有造成过多的伤亡,
同时还落实了今夜偷营是一场大胜的事实。
此刻,不论是骊靬城头之上,
还是城门外严阵以待的那些汉军士卒们,
见到羌族大军后湍景象时,
纷纷发出了震的欢呼声,
只是不论是如释重负的姜冏,
还是欢欣鼓舞的汉军士卒,
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此刻退去的那支羌族大军,
并不是沿着原路返回,
反而向着一侧方向,
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弧度,
而且速度并不是十分的快。
这种不同寻常的情况,
却没有被人所重视,
姜冏眼见对方离开了接近一里的距离了,
这才下令城门外的士卒们回城,
一万名士卒人数众多,
并且此刻心情激荡之下,
难免有些许混乱,
造成回城的速度不是特别的快,
只是此时的姜冏着急去查看马休的情况,
也并没有在意这些事。
就在他吩咐完一些事情,
准备走下城头的时候,
突然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姜冏明显地一愣,
猛地抬起头,
只见一群身穿汉军军服的人,
匆匆登上骊靬城的城头,
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向着城头上的弓箭手们攻击,
弓箭手本就不是近战兵种,
并且事出突然,许多人都不曾反应过来,
便纷纷被劈翻在地。
姜冏看着眼前的一切,
顿时感到无比的茫然,
眼前的这些人不是刚才进城的那些马家军士卒吗?
怎地此刻突然向自己人祭起了屠刀,
正在迷惑的瞬间,
突然一声羌人特有的呼号传入耳中,
猛然一转头,
只见一名身穿汉军骑兵服饰的士卒,
张狂地大笑着,
右手的大刀刚刚劈死一名弓箭手,
左手将头盔一把摘掉,
立刻露出了其人披发的头型。
姜冏见到此人,
眼睛猛地一缩,立刻想到了一个结果,
心中如坠冰窟一般十分寒冷。
后世之中,不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
甚至许多的纸质媒体上,
描述少数民族的发型时,
大多时以杀马特造型出现,
因此许多人习惯性的以为草原异族的发型都是如此。
但实际上,以长城以北的游牧民族为例,
在两千年的历史长河中,
其可以是久经变迁。
这些游牧民族打扮成披发的造型。
这虽然符合古人对于少数民族“披发左衿”这种颇带歧视性的认知,
但实际真正在历史记载中,
具影披发”这一特征的北方少数民族,只有羌人一支。
《后汉书·西羌传》中记载:“羌胡被发左袵而与汉人杂处,习俗既异,言语不通。”
马家虽然与羌人关系十分密切,
但是马家军中却没有纯粹的羌人,
全部都是汉人或者有着一些羌人血统的混血儿,
他们都是习惯与汉饶习俗,
其内没有一人有着披发的造型。
此刻,这些‘马家军’的士卒们,
越来越多地摘下了头盔,
露出了披发的造型,
这分明就是一伙羌人假扮的。
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上了城头,
在他的面前,
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无数的汉军士卒被他随手斩杀,
姜冏定睛看去,
心脏突然蓦地一紧,
他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日间那个张狂的羌人王——令奴。
此刻不用任何人解释,
他也明白定然是马休等人被全歼,
这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