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念不知厌烦的吃了两日的枣泥芙蓉酥,弄影的脸色则越发的差,眼神也越来越冰冷。
闻着屋里面越发浓重的枣泥味,弄影终是隐忍不住,用力的一拍桌子,吼道:“东方念!你没完了是吧!我看你来凤城就是想吃这芙蓉酥,你自己慢慢吃吧,老娘不伺候了!”
东方念连忙将最后一块芙蓉酥塞进嘴里,一把拉住弄影,将糕点狠狠咽下,才勉强吐出三个字,“清善堂!”
“什么?”弄影不明所以,皱眉问道。
“我说,我们从清善堂开查!”东方念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没等喝,就被弄影一把抢下。
“你先把话说清楚,清善堂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要调查它?”
东方念瞥了弄影一眼,挑起嘴唇,露出了一抹得意又张扬笑来,她重新抢过茶盏,一口饮尽。
“你快告诉我啊!难不成你怀疑这个清善堂和前朝余孽有关?”
弄影想不明白,这两日东方念几乎什么都没做,不是四处闲逛,便是去楼下和酒楼的小二闲聊。
那小二也是个话多的,两人竟交谈甚欢,看那架势,再聊下去都能结拜兄弟了!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怀疑道清善堂的头上?
东方念一挑长眉,笑意灿然,徐徐道:“这两日我时常找那小二聊天,我只说自己想来此处做生意,问他凤城最赚钱的铺子都什么。
有金玉酒楼、城南当铺、还有卖胭脂的葳蕤阁以及卖药材的清善堂。”
“这有什么关系吗?”弄影还是一脸懵,满是不解的看着东方念。
东方念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笑望着弄影道:“所以说啊,做事是要靠这里的!”
弄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东方念见此也不再抻着她,解释道:“若你是前朝余孽,你想复辟旧朝,最需要的是什么?”
弄影想了想,答道:“银钱!”
东方念赞许的点了点头,复又道:“若这凤城正有他们的桩点,那便一定是个赚钱的营生。
我与那小二打听过,这凤城不算太大,赚钱的铺子就那么几个,前朝那些人若是想赚足够的银钱,小打小闹定是不行的。
当铺钱庄要有官家的关系方可,风险太大,那金玉酒楼我也打听过,是凤城知府的娘家所开,有证可考,唯有那葳蕤阁和清善堂只是商家所营。”
“那你为何不怀疑葳蕤阁呢?”
东方念单手撑着下巴,慵懒的眯着眼,嘴上仍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昨日我不是带你去过葳蕤阁了吗?
那里有以次充好的翡翠,金饰的分量也不足,虽能一时暴利,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若是前朝余孽断不会这般来做!”
弄影已经坐了下来,她不再插嘴,只安静的等着东方念继续解释。
“反观这清善堂,在凤城口碑极佳,不但货真价实,更是经常义诊,救治穷苦百姓……”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难道不是因为掌柜的心善吗?”
“的确有这个可能,可是你要知道,医馆药堂都是世代传承的生意,一般来说外行人是不介入的。
一来在进购药材时有可能被蒙骗,二来医馆药堂要积累信誉名声,若非在当地有一定的名气,很难被人信服。”
药铺不似其他,买到次品最多不过浪费些银钱,可这看病抓药是要命的东西,人们自会选择信的着的老字号。
是以,即便酒楼铺子遍地开,这医药生意也鲜有人碰。
“就……就凭这个?”
东方念一扬裙摆,潇洒落座,翘着二郎腿,笑着道:“这清善堂不过十余年,却是好事做尽,深得人心,偏生清善堂的东家从未露过脸,你不觉得奇怪吗?”
看着弄影目瞪口呆的样子,东方念挑唇一笑,伸出纤纤玉手抬起了弄影小巧的下巴,双眸灿若星子,皎洁清华,“是神是鬼,咱们今夜一探便知!”
入夜,两道黑色的身影犹如鬼魅般跟在一辆马车后面。
“你不是说要查清善堂吗?跟着这辆马车做什么?”弄影不解,压低了声音问道。
“做贼万没有做在明面的道理,就算去查清善堂,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打听过了,清善堂每隔七日便要向外面送一车货,这一马车都能装下整个清善堂的药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马车一路行驶去了西郊,人烟渐少,这里只有几处零星的院落,马车停到一扇门前,车夫下车叩响了院门,片刻之后里面才走出两名身高马大的壮汉。
他们四处望了一眼,见周围无人,才连忙将马车拉进院中。
东方念两人等了一会儿,待院中安静下来,两人相视一眼,翻墙跳进了院子。
还没准备动,便只听到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低吼声,“主子!是那无耻之徒!”
东方念转头一看,身后还站着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狠狠咬牙,欲将他杀之而后快的暗影。
另一人静默而立,气度卓绝,他只淡漠的站着,便已是一道绝佳的风景。
东方念苦叹一声,又是他,他们两个难道是上天注定的冤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