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殿下派我来的,我是太子的人,你想要命,就不要插手!”
黑衣人的声音微弱无力,却无比清晰的传入两人耳中。
御清烨面色一沉,眸中杀意弥漫,仿若从一位俊美高贵的神袛变成了阴沉嗜血的魔君。
空气压抑冷肃,似一潭沉寂的死水压在人的胸口,让人几欲窒息。
御清烨正要开口,却只见东方念手起刀落,锋利的匕首毫无迟疑的刺入黑衣人的胸口。
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下格外刺耳,黑衣人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方念,他捂着胸口,满脸的不甘。
他抓着东方念的衣袖,濒死的眸死死的盯着东方念,“我是太子的人,你怎敢……”
东方念表情无波,只冷漠的看着他,在他怨恨和不甘的目光中,利落的抽出匕首。
匕首抽出的瞬间,鲜血喷洒而出,黑衣人的眸色一点点黯淡,直至再无光亮。
“谁允许你杀了他?”
御清烨危险的眯起了双眸,声音虽低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威压。
东方念背对着御清烨,只留给他一道清瘦挺直的背影,她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此时正一滴滴的落着鲜血。
她缓缓转过身,棕色的瞳孔坠满寒光,偏生她嘴角仍旧扬着轻轻浅浅的笑,有着说不出的邪魅。
“这人满口胡诌,难道不该杀吗?”
御清烨眸光微动,冷冷开口,“你怎知他是胡诌?”
“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怎会做这种小人勾当?”
在御清烨满是怀疑的注视下,东方念忽的又露出了那不着调的笑来,看的御清烨莫名心颤。
“说出来兄台可别笑我,其实……其实我早就对太子殿下倾慕了真心……”东方念低头一笑,腼腆又羞涩。
御清烨抽了抽嘴角,心中一阵恶寒。
见御清烨默不作声,东方念叹了一口气,似乎颇为受伤,“我也知此情不该,可奈何早已痴心错付。
听闻东方大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我便忍不住想来探探她是何等人物,是否配的上太子殿下……”
东方念长叹一声,仰头望月,似有无限凄楚,“唉……兄台要笑便笑吧,纵使此情为世不容,我也愿默默守护!”
明知她在胡诌,御清烨还是觉得胃里泛起了酸意,身上莫名的不爽利。
两人一人望月,对月伤怀,一人望地,恨不得封闭五识,免得那些恶心的酸话入耳。
两人正僵持着,黄蕊迷迷糊糊的起床如厕,待看到院内站着两个人,地上还倒着两个,也不等看清是谁,便扯着嗓子尖声叫了起来。
“来人啊!府里进贼了!快来人啊!”
碧华阁各房的灯纷纷亮了起来,东方念看了一眼御清烨,无奈道:“看来咱们两个的打算要落空了,兄台下次再来可得叫上小弟,咱们再来个夜探香闺!”
东方念说完便走,本以为御清烨还要纠缠她,却没想到这次她轻轻松松就脱身了。
御清烨勾起了唇瓣,看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瘦弱身影,他忽的起了兴致。
每次见她都会有各种“惊喜”,他甚至都舍不得逮住她了,不过一只小小老鼠,便先养着吧!
他垂眸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墨色的眸划过一抹杀意,居然有人敢假借他的名义行刺东方念,这洛阳城真是越发有趣了!
……
东方念一路绕着弯子,见御清烨真的没跟着她,才转了一个弯回了东方府,翻窗回了屋子。
此时东方府早就乱了起来,府里的灯火都亮了,护卫持着火把将碧华阁照的通火明亮。
东方宇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暗黑的夜色中脸色亦是一白。
大理寺那几个刺客的事情尚未处理妥当,如今东方府又入了贼人,真是流年不利啊!
东方贤一家也闻讯赶来,东方茹低头看了一眼尸体,吓得花容失色,若不是郑氏在后面扶住她,几欲跌倒在地。
“母亲,我怕……”
东方茹不敢再看,将头埋在郑氏肩窝里。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家里怎么会进贼,还有这人……这人是怎么死的?”
东方宇也想知道,府里不但进了贼,还莫名奇妙的死了,他便是想查,都无处下手!
“大姐姐呢?大姐姐不会有事吧?”东方茹白着一张小脸,强撑着抬起脸来,脸上满是担忧。
“哼!分明就是个扫把星,自她回来后,咱们府里就没消停过,死了才好!”张氏打了一个哈欠,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她年纪大了,在这春夜中依旧觉得寒风瑟瑟。
李氏转了转眼睛,望着东方宇忽的开口道:“这可如何是好,外贼闯进念姐的闺阁,这若传出去,念姐的清誉不就毁了吗?”
东方宇先是一怔,看着李氏那殷殷的目光,豁然明朗,眼中泛起了一道光来。
“父亲,现在难道不是该进去看看大姐姐是否安好吗?”东方婉察觉到了李氏那怪异的目光,忍不住开口道。
这个时候,他们居然无人关注东方念的安危,反是起了其他的心思,让东方婉不觉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这便是所谓的亲人血脉吗,真是冷血至极!
“你懂什么!”李氏立刻冷声喝道,不悦的瞪向了东方婉。
李氏还想说什么,房门突然被“啪”的推开,传来了东方念冰凉的声音,“二妹妹懂得的确少,哪有二婶那般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