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鲤鱼精要是值得,便不会委托玉折卿去调查你。”天后寻了个地方款款落座,哪怕上万年的岁月也丝毫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瞧上去还像是凡间豆蔻女子的姿容,俏丽绝代。
鸾婴握着剑的手稍微用了用力,半晌才说道,“阿衡一直在意青黛的死,调查我也实属正常。毕竟我出现的时间未免太巧了。”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若那小妖精有一天知道青黛因你而死,你以为她还会对你笑靥如花?还会与你捕风捉月花前月下?我的好侄儿,你最好还是醒醒。”天后掩唇咯咯咯的笑出声,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疯狂和决绝。
玉折卿的出现破坏力一切属于她的东西,不论是当初的天帝还是后来的清河,对那玉折卿都另眼看待,哪怕最开始天帝与她生下踏雪,也始终惦念着蛮荒那一道清丽。只不过当初的天帝没有色心,对玉折卿只是敬仰和崇敬,但是到了清河这里,却是实打实的觊觎和掠夺。
凭什么那样的人就能得到那么多的目光,而自己身为凤凰一族,本来便无上荣耀,仅仅因为她是父神创造的神体就珍贵无比吗?开什么玩笑!
鸾婴咳嗽几声,嘴角的血像是珠子似的掉落下来,他抬手狠狠的擦掉,随后轻摇头,“姑姑,你知道我一向志不在此,能跟自己心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便足够了。”
天后闻言,眼底的嘲弄之色更明显。
“你倒是我们家族里的痴情种,难道就不怕她将来知道真相后杀了你?”她脚步轻轻的走到鸾婴跟前,一抬手,便用冰凉的手指挑起鸾婴的下巴,一字一句的继续道:“到时候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就算是跪下来求我,也不能上天宫了。”
鸾婴视线倒映着天后近乎于疯狂的面孔,他一向都不理解自家姑姑,甚至也猜不透她到底想要什么。明明已经是天界至高无上的天后,但那双眼中却总是带着迷幻和蛊惑,瞧见她便如同瞧见了一团迷雾,怎么都辨不清方向。
“姑姑放心,侄儿决计不会后悔。”鸾婴咽下喉咙中的腥甜,轻声的说着,“阿衡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不会有那一天的。”
天后和鸾婴对视片刻,便灿灿的松开手后退几步,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后又走到窗边,抬眼瞧瞧天边明月,嘴角轻蔑的勾起。
“那我就期待着我的好侄儿可以心愿成真,不过你可别忘了自己答应我什么了,知道吗?”天后斜眼看看地上半跪着的鸾婴道。
鸾婴颔首,“姑姑放心,侄儿定然不负所托,还希望到时候姑姑可以放侄儿一条自由之路。”
“哈哈哈哈……”天后闻言禁不住哈哈大笑几声,立即拍掌道,“那是自然,你我是血亲,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说完这话,天后唇角的笑意深深,视线默不作声的转向了房门那边。
鸾婴恭敬的垂着眼眸,没再说话,只是握着剑的手更紧了些。
门外,端着点心正打算来看鸾婴的阿衡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的托盘差点不受控制的摔落在地,她死死的握紧托盘,力道知道让自己的手指甲都断了也不自知,被划破的手指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托盘里,她浑然感觉不到痛意,只是全身颤抖的将屋内人的话都听完了。
阿衡就站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屋内从什么时候才开始没了声音的。
她脚步动了动,只觉得脚底板酸麻,竟是连走路都有些费力了,忽然耳朵听见里面人的脚步声,阿衡咬着唇瓣一闪身的躲了起来。
随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脸色苍白的鸾婴走了出来。
“错觉吗?”他总觉得门外有人,但是打开门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
那气味怕是自己身受重伤才留下的吧。
鸾婴在心底想着,便回身关上了门。
殊不知,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落了一滴不属于自己气息的血。
……
小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明后,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躺在卧房的床榻上了。
记得昨夜好像是跟墨香在一起来着,说了几句话没留神便睡着了。
门外,绿萝听到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便过来敲门,“娘娘,起身了吗?”
“起了。”小渔回答。
绿萝推开门,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来,瞧了小渔一眼道,“娘娘昨夜睡的可安稳?”
小渔想了想,稍微点点头,“算是安稳。”
没做梦,那就是睡的还不错,方才起身也没觉得如何疲惫。
“安稳就对了,昨夜皇上可是在娘娘身边守了一整夜呢!”绿萝浸湿了布巾,走到小渔身边递过去,嘴里念叨着,“皇上对娘娘当真是好到了极点,一直在娘娘身边守着,直到天泛鱼肚白才离开的。”
小渔愣了愣,接过布巾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
“墨香守了我一夜?”难怪她觉得周身气息很舒服,原来是他。
想着想着,小渔唇角绽放了一抹笑。
那个人似乎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她,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对了,娘娘,阿衡姑娘在前厅坐着呢!”绿萝猛地一拍脑袋,立即说道。
“阿衡?”小渔眸子闪闪,立即翻身从榻上跳下,“什么时候来的?”
“一大早就来了,只是娘娘在休息,奴婢便没有过来打扰。”绿萝恭敬的回答。
小渔翻了一套衣服胡乱的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