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是本地人,对这一带也熟悉,就自告奋勇带路。他看见聂棠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张望什么,就特意提醒了她一句:“聂棠,你跟紧我们,别走丢了啊。”
聂棠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微微垂着眼。
其实她比他们都还要早上那么一两分钟发觉这路不对劲,从火锅店出来,原本会经过一个人气比较旺的路口,但是他们根本就没经过那个路口,就一直在这条笔直的路走到了这里。这路似乎从头到尾都长得差不多,简直就像是黏贴复制出来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余年往前走了几步,正巧看见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们蹲在十字路口边上,女人手上还捧着一碗饭,米饭上似乎还插着什么东西,走近仔细一看才看见那碗米饭里还插着三炷香,香的最顶端还闪着一点红红的星火。
他开口问道:“嬢嬢,我问你下子西双路往哪里去?是前面那条吗?”
那女人捧着碗,根本就没有理他。直到他又问了一遍,那女人才慢吞吞地转过身,瞥了他一眼:“往前面走走就到了。”
余年也没多想,直接跑到他们面前,如释重负地笑道:“还真就在前面,估计是我们刚才走过头了。”
正好一阵冷风刮来,吹得人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本来现在都已经渐渐入夏,就算到了晚上,那夜风也是熏风,暖意洋洋,哪有这么冷的。
余年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年的夏天会比较凉快些……”
等到他们往前走了足足十分钟,也没有走到西双路上,这下就算想要自欺欺人也欺骗不下去了,徐临川嘀咕道:“真邪门,不就是晚上出来吃个饭嘛,怎么还遇上鬼打墙。”
余年一听徐临川这么说,害怕得脸色苍白,都要哭出来了:“什么?鬼打墙?”
“不是鬼打墙还能是什么?你给解释解释?”
“我、我怕鬼哇!”
徐临川顿时惊了:“你一玄门的人,学过风水,你竟然还怕鬼?!”
出来混,总是会碰到形形色色问题的。谁能保证一直舒舒服服地就动一动嘴皮子,给人指点指点风水问题就行,可身在玄门还怕鬼,那是哪来的奇葩啊!
余年抽着凉气,弱弱地回答:“为什么不能怕鬼?我开始入门的时候以为就只要定风水局就好了,谁知道还会有那种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存在?”
徐临川更不能忍了:“你只谈科学,那你还学什么风水啊?!你不知道这些都是封建糟泊吗?!”
聂棠:“……”
她觉得现在这些玄门年轻人挺有意思的,一面学着玄学,接触着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可他们还非常讲科学,还把玄学直接贬斥为封建糟泊,真是令她无力吐槽。
余年颇有底气地回答:“风水当然可以用科学来解释,那不就是一种磁场吗?!”
沈陵宜突然伸出手在他背后拍了一下,问道:“来,你现在用科学解释一下,我们的磁场到底有哪里不对,需要我们一直处于迷路中?”
余年:“……”
他真是超级不服气的:“我们四个人共同构建了……迷路的……磁场?”
话音刚落,他们立刻发觉眼前的街景十分眼熟,好像刚才就从这里走过似的。一分钟后,他们基本已经确定就是刚刚走过,就在这个熟悉的十字路口,刚才那个女人依然站在那里,手上虔诚地捧着那碗点了三炷香的饭。
只是她碗里的香已经烧掉了一半,点点烟灰落在米饭之中,看上去斑斑驳驳,令人毫无食欲。
这下子,余年可不敢再上前问路,也不敢冲过去问她为什么她说西双路就在前面。
可是余年不敢做,不代表沈陵宜不敢做,他还真的走到那女人身后,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脸不耐烦地问:“劳驾您给指一指,西双路到底在哪?”
那女人捧着碗,幽幽道:“就在前面,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一直往前,就能到了,年轻人,性子这么急,真是……”
沈陵宜冷笑一声:“就是性子急才来找你问路。”说完,直接伸手一挥,把她手上如捧珍宝般捧着的饭碗给摔到了地上。
那女人惊叫一声,立刻蹲下身去看那四分五裂的饭碗,饭碗里的米饭落在马路上,变得更脏了,可她就是不管不顾地蹲在那里,用手抓起那脏兮兮的米饭就吃。
沈陵宜握了一下手腕上的古钱币,只见那钱币再次变成了一把铜剑,他连一句话的解释都没有,直接挥剑朝那女人砍去,噗得一声,她的头颅滴溜溜地滚到了人行道下面,那人头还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嘴唇开合,缓缓道:“我们是邻居啊,一直当邻居不好吗,你为何要……杀……我?”
沈陵宜一挥手,她落在人行道上的饭碗和那些脏兮兮的米饭立刻燃烧起了一阵火焰,那烈焰熊熊燃烧,还烧到了人行道之下,直接烧到了那个还能说话瞪眼的头颅。
头颅:“……”
头颅猛地弹跳了一下,爆发出一阵尖叫:“烫死我了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余年也跟着一起尖叫:“我为什么看到一个头在跳,为什么只剩下头了都能跳这么高,这根本就不科学!”
徐临川抹了一把脸,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嘘——嘘,你别喊了,你没看到人家女孩子都没喊得这么夸张吗?!”
聂棠很冷静地表示:“我并没有发出喊叫,你的陈述是完全错误的。”
徐临川:“……不是,都这个时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