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嫣然要去外地拍戏,那就说明,就算她夜不归宿,也不会被发觉。于是聂棠就想,要不要干脆就把那次给人情给用掉,找沈陵宜去学校那幢鬼楼探险?
虽然她已经走神在想别的事情,可外人看来,她依然沉浸在她面前的微积分作业上,长长的睫毛一眨都不眨,看上去别提有多认真了。
突然,她身边的椅子被轻轻拉开,有人直接在她身边坐下,还很不客气地把她面前那份微积分作业给拉了过去,又抓起铅笔在上面刷刷刷改了一遍,再把作业本给她扔了回去。
聂棠看着面前那份给铅笔修正过的作业,终于眨了眨眼,又侧过头去,安静地注视着坐在她身边的沈陵宜,他欲盖弥彰地戴着鸭舌帽,还刻意把帽檐压低了,想要遮住他那张很有辨识度的脸,可惜周围自习的学生早就认出他是谁了。
沈陵宜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了两句话,又把本子往她的手边推了推,只见上面写着:这么简单的题都能做错,你微积分到底考了多少?
他是听同寝室男生说过,聂棠微积分考得有点糟糕,但他为了表达自己对她的漠不关心,根本不想知道其中细节,一听到跟她有关的话题转身就走,也不知道到底是糟糕到了什么程度。
聂棠直接在他写的字下面回复:期中考35分。
沈陵宜顿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还以为最差也是能在及格线上方低空飞过,却没想到能差到这个程度。聂棠倒完全不在意,还按照他修改的步骤,把做错了的题目又重新订正了一遍,感叹:“原来是这样。”难怪她刚才总觉得这解题过程都有点怪怪的。
沈陵宜等着她把作业都写完了,再拿过去检查了一遍,这回总算都对了。他长吁一口气,主动帮她把桌上的课本和草稿纸全部都收起来:“昨天你说的那个辟邪符,我有新想法,我们出去说。”他之前为了找她,可把图书馆里的自习室都给找了一遍,总算找到了人。现在为了不让她反悔,还直接把都给背在肩上。
聂棠当然无法反对,跟着他一前一后离开了图书馆。
沈陵宜出了图书馆,总算可以自由地说话,语气中还带着一点埋怨:“你这人还讲不讲理的?你昨天跟我说了辟邪符有八种画法,但是你就只说了七种就去睡了,你这是故意吊我胃口吧?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聂棠微笑说:“啊,我当时是说八种吗?我还以为我说的是七八种,其实我也没有总结过到底有几种,都是自己摸索的。”
沈陵宜郁结地看着她,当场开始掏手机,还把他们昨天的聊天记录给找出来:“你说的就是八种!”
原本他还觉得,过不了多久,他肯定就会把她拉进黑名单,结果现在把聊天记录拉出来一看,大半都是他主动发的,还时不时发很长的一段话,而聂棠一般就只简单地回复几个字,有时候还干脆不回!
寝室室友看他抱着手机等回复,还嘲笑他就像女神的裙下那些“呵呵,没事,在洗澡”的专业备胎。
看看,这都是什么事!
聂棠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就说:“我不太习惯打字,拼音也用不惯,回复微信就很慢的。”有记忆是一回事,可是要让她跟现代人一样打字聊天,她的手速还是很缓慢,还有简体字和拼音都用不习惯。
沈陵宜就像看到怪物似的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你说……不习惯用拼音打字?”这年头,还有年轻人不习惯用拼音输入法的吗?她又不是什么老古董。他想了想,又问:“那你更习惯用五笔?”
不习惯用拼音,那就是只用五笔了,他爸就是这样。
结果聂棠愣了一下:“五笔?”
她那一脸茫然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沈陵宜瞬间有了一种无力感:“……算了,还是继续说辟邪符,你那七种画法,其实都还是太复杂了,我把它们都改得简单了一点。”
昨晚他又一夜没睡,对着她给的画法做出了改进,看他脸上那严重的黑眼圈就知道了,可他的眼睛却还是很明亮,简直都闪闪发光了。
聂棠接过他的笔记本,他这本本子估计已经有些年头,记录了许多关于符文和阵法的要点,都十分的简明扼要。聂棠笑眯眯道:“我慢慢看,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儿?”
湖边暖风徐徐,坐在树荫下又十分清凉,沈陵宜经她一提,就觉得自己困得厉害,便往草坪上一躺:“我就小睡一会儿,你等下叫醒我。“
聂棠垂眸望了他一会儿,又嘴角噙着笑,低头看去他的笔记,看了一会儿,又抬手把飞到他身边的蜻蜓给赶跑了。
等她把沈陵宜改进的辟邪符看完了,他都还没醒,他就是睡着的时候都板着脸,浓黑的眉毛皱得快要打结,可还是很俊美,是那种狂放不羁又带着性感的英俊。
她,微笑着凝视着他的睡颜,若是有人把她垂眸凝望的那一刻抓拍下来,就会发现她眼底闪动着温柔的光。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徐临川提着薄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脸上满是疑惑不解,这也不能怪他大惊小怪,只是前段时间他们都还剑拔弩张,关系紧张,怎么突然就这么和谐了?
聂棠抬起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
徐临川:“……”麻蛋,凭什么啊,沈陵宜又不是什么小公主,被吵醒了也就吵醒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