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片:原本只是一只青花花瓶的我,却成为了一只尿壶,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天道的不公!情何以堪!苍天负我!
聂棠轻轻地叹气了一声,用神识劝说:“既然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尿壶了,那就请你自己把自己拼好。”
碎瓷片:……
聂棠继续劝说:“也请不要试图和我通灵,我并不想体会一只尿壶的过去。但是,我会把你修复完整的。”
就在所有人都忙着修复手上的碎瓷片而没空关注周围的时候,那堆破碎的瓷片哗啦一下把自己给拼合在了一起,虽然摇摇欲坠,时不时还会再掉下一点小瓷片来,但还是努力维持住了。聂棠打开工具箱,按照课本上的理论知识,扫去碎片缝隙里的污渍,有些顽固的还要用化学制剂轻柔擦拭才能去除,光是不同型号的毛刷就换了十多把,最后再进行黏合。
等她修复完手上那块瓷片,原本的青花纹路也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她拿起边上的试卷开始写分析:“从花纹来看,是仿造明青花的,只是年份大概只有80多年,属于民国时期的仿品。从瓷片的弧度来猜测,也许原品是一只细颈深肚花瓶……”
她虽然对古代文物鉴定还是一知半解,连半瓶水都没有,可是她已经知道了结论,再从结论推出分析步骤,那就比别的学生要容易一百倍,她只需要把记住的课本知识点扒拉几个下来,用来佐证她的结论就行。
等到教授这门专业课的老教授进来,就只看见她的桌子是干净的,没有手忙脚乱交头接耳,待站在她身边看过她正在书写的答卷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虽然这位同学长得不太像专注在学业上的样子,可是人不可貌相,他竟然因为偏见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苗子!
聂棠把整张卷面都填得满满当当,字迹清晰,每一个字结构饱满,就像是印刷出来的字体一样。
而和她只有一条走道之隔的沈陵宜,则是整个心情跌落谷底。沈大少爷有不轻的洁癖,再加上今天食堂的蛋饼有点焦,让他从早上到现在都一直黑着脸。如果说“早饭不好吃”只是让他有点不爽利的话,那么现在离得聂棠这么近,就让他更加不舒坦了。
说实话,她今天给他的感觉,特别邪门,周身总有一股很奇异的气息在波动,跟往常完全不一样。
就算他想要忽视她,都有点办不到。
他突然偏过头,正看见聂棠那张被长发遮住一小半的脸,她的侧面鼻梁挺直,嘴唇殷红,睫毛又长又密,她正伏在桌上奋笔疾书,而那块瓷片则放在手边的白布上,竟然已经修复好了。
……她的动作为什么能这么快?
这该死的尿壶,他还得亲手把它给收拾干净,害得他洁癖都要犯了。
他像驱赶苍蝇一样甩开缠绕在他指尖的阴气,忽然看见聂棠的长发微微一动,轻轻地侧过脸来,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望着他。当她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我只是看着你”的错觉,含情脉脉,不知道她面对从眼前飞过的苍蝇还能不能这样深情。
沈陵宜跟她对望了片刻,又立刻僵硬地扭过头去。
这算这样含情脉脉地看他也没用,她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型。
……
等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整个教室的绝大多数学生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从前只是听说这门专业课的挂科率之高,能赶超线性代数好几倍,现在亲身体会过了,就觉得果然很坑。
偏偏这门课的讲师秦教授是如同瑰宝一般的存在,国家博物馆都时常会请他去讲座,电视台上也会有他的身影,所以挂科率再高,学校还是忍了。
聂棠考完试,立刻收拾东西就走,也不和别人讨论答案。里取出手机,再次感叹这个世界的科技多么发达,不光有电有网络,还有手机这种新发明,而手机除了打电话传短信之外,还能上网,还有各种小软件。
要知道在修真界,传一句话都得借助各种符文器具,还总会被人拦截或者找不到正主的情况,修真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修行就还是修行。
她按亮屏幕一看,正好看到“未接电话2”,都是来自聂女士。聂棠笨拙地开始解锁手机,知道怎么使用手机是一回事,可是真正上手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当她好不容易把手机屏幕解锁了,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屏幕上显示着“聂女士”三个大字。她点了一下手机屏,没有反应,又划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她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一个人说:“不好意思,我的手有点脏,接不了电话,能不能请您帮我——”
为了不再重蹈覆辙,让别人觉得她提出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她还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下台阶。
结果当她看到对方那写着“我现在很不开心”几个大字的英俊面孔的时候,愣了一下。
沈陵宜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他要跟一个女生过不去,而是聂棠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找了一个如此弱智不堪的问题来搭讪还不算,竟然还想让他帮忙接她母亲的电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聂嫣然女士是个演员。虽然只演一些没什么内涵的配角戏,可她的脸还是很有辨识度。就算别人叫不出她的名字,但是对她的脸还是眼熟的。沈妈妈也看过聂女士从前演的苦情剧,每回看都捏着纸巾为女主角掬一捧同情泪,哽咽道:“这女人,真是老坏老坏了……”
现在聂棠让他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