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平时,她这一伸手摸到这么恐怖的东西,她绝对会当场尖叫出来,然后再大发雷霆,可是事关她堂姐李旻朱的安危,她只能忍了下来,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如果旻朱真的死了,那么她一定要找到她的尸体,查到害死她的真凶!
她一点都不嫌脏地伸手到松软的土层里,不停地往里面挖着。
李旻朱失踪的时候不过才半个月,不可能这么快就变成一具白骨,这手骨还有这腿骨都不是她的,她用力把那些挖出来的骨头扔在一旁,又疯魔一般继续用力挖着。
她精心保养的指甲被折断了,摸得指尖鲜血淋漓,但她还是不停地、不停地往下挖。
她一边挖,一边自言自语:“不是她,不是……这些都不是的……”
姚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实说,当李舒雅大小姐搬出好几箱贴身衣物的时候,她就怀疑她跟李旻朱的关系真的只是简单的姐妹关系吗?
李旻朱这么多的贴身衣物都落在李舒雅的手里,简直太不正常了。
现在看到她当场失态到崩溃的表现,她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也许有许多种感情,它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可它也同样是美好的。只不过,这种感情永远见不得光,永远不得暴露在阳光之下。
只有当死亡降临,生离死别,才会发觉,原来离别能够残忍地,永远不给你说“再见”的机会。
姚晴伸手进裤兜里,掏出了一根竹笛,她把笛子横在唇边,吹出了第一声万分刺耳的声响。
向海还以为姚晴也准备露一手,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她看,结果差点被她的笛声给吓坏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笛子这种乐器能够吹出这么难听的音调,简直就像一把钝刀子在使劲地磨。
聂棠重新找出了笑脸小纸人,小纸人抬起手臂朝她做了个敬礼的姿势,嘿咻嘿咻地跑到坑里,果断跳了下去,很快就扛着筋疲力尽的李舒雅上来了。
李舒雅身高也有一米六五,可是她被只有半米多高的小纸人轻轻松松地抗在肩上,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小纸人把她放在凉席上,还很小心地拍了拍她身上沾到的沙土,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满头乱发。
李舒雅猛地抱住了小纸人,嚎啕大哭。
她哭得嘶声裂肺,跟之前捂着脸闷声哭泣时完全不同,她这种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哭法,特别伤身,也特别辛苦。
小纸人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又稳住了,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就像人类一样安慰着她。
向海看着这非常人性化的小纸人,一张大张着嘴,下巴都快要脱臼。
如果说之前勤劳勇敢挖地的小纸人让他很震惊的话,那么现在还会安慰人的小纸人简直突破了他想象力的极限!
在李舒雅的哭声之中,姚晴不断地吹着她那根笛子,笛声毫无音律可言,一声长一声短远远地传了出去,惊得几家鸡飞狗跳。
姚晴停顿了一下,示意沈陵宜:“先布阵挡一下,万一等会儿有村民过来查看。”
沈陵宜只点了下头,表示明白,立刻从包里掏出一包雪白的糯米,在院子周边撒了一圈。
向海看完了小纸人,又好奇地去看沈陵宜布阵,就跟刘姥姥初入大观园似的。
沈陵宜撒完糯米,很随意地一挥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扭曲了起来,将整座小院子包围了起来。
如果有人从外面往里看,就只能看见几个人在院子喧哗闹腾的样子,对于他们这种从城里过来旅游的人,到了晚上兴奋地睡不着觉,起来瞎折腾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而他撒下的那些糯米则是保证等下姚晴动手的时候,不会有漏网的小骨头跑出去。
姚晴见他都准备了,再次吹响了竹笛,这一声笛音,异常凄厉,简直都令人汗毛直立!
只听沙沙沙的一阵响声,一颗圆圆的头盖骨从土坑里钻了出来,那只一个已经变得光秃秃的骨架,它爬出深坑的时候,还有骨头从它身上掉落。
它爬出深坑之后,立刻站得笔直,就跟踢正步似的往前迈了五六步,站在了院子的最中心。
接近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骨架爬了上来,摇摇晃晃地站在了第一个爬上来的骨架身边,同样站得笔挺。
一时间,所有人耳边都不断地回想起咔嚓咔嚓地骨头脆响,还有些骨架好不容易爬了上来,腿骨却掉了,它只能可怜巴巴地捧着自己的大腿骨,单脚蹦跶着排好队。
如果说小纸人还能让向海感觉又震惊又有意思的话,现在这些排队站军姿的骨架让他都快要吓哭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恐怖的贼窝,怎么会有这么多骨架子!
姚晴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忽然低声道:“来了!”
最后爬上来的是一个女孩子,她穿着白色的蕾丝衬衫搭配着墨绿色的半裙,光着脚,僵硬地往前迈步。
她走路的时候,无法让膝盖打弯,就只能这样直挺挺地往前走,看上去别提有多僵硬,而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女孩子,她们的面容都已经完全腐烂了,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李舒雅想要冲上前,去拥抱她最喜欢的堂姐,却被姚晴死死地按住。
她挥动了一下笛子,那整整齐齐排成三列的骨架们立刻让开了一条路,让那三个女孩子从后面走了上来。
“你不能去碰她,尸毒,懂吗?”姚晴的力气很大,很容易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