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清的言行举止、行事作香,总归会给人一种没什么架子但是又一身清华的感觉。
他一见面就问对方来干什么,脸上的笑也带着冷意,可见他是有点动怒了。
沈悉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大哥,虽然我知道你向来看不惯我,但是今天这样的大日子,你要是再赶我走,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他面对着在座各位宾客的面,谈笑风生,“我们也是有一个父亲生出来的,是有密不可分的血亲关系,你不能连祭祖都不让我参加。”
“在座诸位可以见证,我今日来当真不是来破坏的,而是前来交好的,过去那些恩恩怨怨,你总不能一直揪着不放吧?”
沈正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身上有血腥味,还有你的徒弟,也是这样。”
他停顿了一下,淡淡道:“滥伤无辜,我沈家请不起你们这样的两尊大佛,现在就立刻离开,莫要等我亲自手动驱逐!”
沈悉言冷笑道:“什么叫滥伤无辜?整个玄门的资源就只有这么一点,你不去争夺不去强抢,难道这资源会自己跑上门来?难道你沈正清就没有伤及无辜过?手上就没沾到一点鲜血?别这么可笑了!”
就在沈悉言喊沈正清大哥,还说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沈正清根本没有反驳时,在座的几位客人都有点震惊。
在他们的印象中,沈老先生和沈老夫人一直都伉俪情深,是一对模范夫妻。
现在突然告诉他们,这伉俪情深什么都是假的,这私生子跟沈正清这正牌继承人的年纪差不多大?那岂不是在沈老夫人怀孕或生产休养期出的轨?
这消息也太爆炸了吧?
尤其是,现在被安排在住宅的厅堂里吃饭的客人都是沈正清的老友了,对他的过往经历都相当了解,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沈陵宜整张脸都黑了,他们玄门世家,个人和家族息息相关,荣辱与共,这么一件不光彩的旧事突然被揭露出来,他根本就忍不住。
他刚要站起身,聂棠就立刻把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先别急,沈叔叔肯定能处理的。”
沈陵宜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小辈,晚辈对长辈动手,就是理亏。
要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动手也就算了,沈悉言就是吃了大亏也不好意思大肆宣扬,可现在这么多人都盯着,屋子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热闹,真的闹起来,绝对不是好事。
他暂时被安抚住,但眉头紧紧皱着,整个人都处于低气压之下。
毕竟“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理人”和“竟然有人胆大包天当着他父亲的面挑衅”还是有本质区别,后者简直就是照着他们沈家的脸面抽耳光,根本不可能忍气吞声。
萧亦如看见她这儿子被聂棠一句话就给劝得坐了回去,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虽然说,聂棠劝阻得很对,可是她这儿子的狗脾气她最清楚,一句话就能劝回去,那也哄得太听话了吧?!
这让她这个当妈的情何以堪?
只听沈正清慷锵有力地回答:“对,我就敢说,我沈正清从未伤及无辜,这一生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就算手上沾上血,那也是该杀之人!我跟木褪谴笙嗑锻ィ
他走上前,看似轻柔地按住了沈悉言的肩膀,把他往前面一带,低声在耳边警告:“你上回来找事的事,我没跟你一并算账,这回你再来,我绝不会放过你,走!”
沈悉言嗤得笑了一声,还想嘲讽他两句,可是他很快发现,这身体都像不是他自己的了,被沈正清强硬地这么一推,他就不由自主地跟着走。
沈悉言压低声音道:“你竟然……!”
沈正清回过头看了郦殊一眼,不动声色道:“你是跟你师父一道的吧?一起过来吧。”
郦殊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这位玄门第一人,眼珠一转,乖巧地跟了上去。
沈正清按着他的肩膀,顺势把他带出了住宅,迎面碰见几个分家的人,便道:“还有客房空置着吗?客人喜欢清静,位置最好偏一点,独门独院的那种。”
沈悉言被他压制着,真要挣扎也是可以的,但是这样当众挣扎推搡就太难看了。
再说他这回还真不是来捣乱的,如果当场跟沈正清撕破脸,对他也是百害而无一利,他忍了忍,就没再提出异议了。
沈家人立刻就听懂了沈正清的意思,再说他们这些老人对他还有些印象,当年沈正清刚继任家住的前夜,沈悉言就跑出来扬言自己才是适合做这个位置的人,两人比斗了一番。
沈正清自小所受的正统沈家的教育,从来都是出手点到为止,给人留一线。
他当时已经完全占到上风,觉得没必要逼人太甚,就慢慢收手了。
结果沈悉言可不这么想,他看到对方给他留了余地,反而放手一搏,两个人当场斗得两败俱伤,论吃亏的话,的确还是沈正清更亏一些。
沈家的旁支还有沈老爷子当然不会支持沈悉言,首先他的身份就名不正言不顺,第二他还偷袭,最后沈悉言只得饮恨而去。
沈家旁支这边的人就算不服沈正清,但绝对是看不起沈悉言,立刻给他安排了最靠边缘的一间客居,周围住着的也是沈家自己人,远远地把他跟别的宾客隔离开来,顺便还能随时随地地监视他。
沈正清当然不会想,可是他既然有这个本事自己找过来,就算现在把人赶出去,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