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一眼就看出吕双航对她的不信任,但是并没感觉被怠慢被轻视,而是顺从了他的安排,住进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一住进套房,之后那两天她就再也没出过酒店大门,除了到了饭点会下楼吃个饭之外,别的地方一概不去。

她买了一套擦石的工具,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就在一心一意地对付那块从原石会展上买来的石头。

小白也一直轻盈地悬浮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擦石。

在经过了差不多两天的努力之后,石头里面包着的黄玉露了出来,这块黄玉虽然还不如拳头大,可成色跟之前冒出来的星星点点的黄玉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壤之别!

饶是聂棠向来都很淡定,也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气,惊叹道:“这是和田黄玉啊!”

玉以干黄为上,羊脂次之,更不必说这块黄玉还呈现蜜蜡一般的色泽,虽说最佳品级的黄玉应当色如蒸栗,可是蜜蜡色也是万里挑一、难得的极品了!

小白特别高兴,长长的黑发如同乌云般翻滚着,盯着她手上那块玉道:“爷爷!”

话音刚落,就见那块黄玉之中突然跑出了一团薄雾,那薄雾散后,出现了一个邋邋遢遢的老头,他甩着自己灰白的胡子,张开双臂,朝着聂棠咆哮:“哪来的黄口小儿,竟敢打扰你老爷我睡觉?你老爷要你偿命——!”

话音刚落,就见小白突然往前冲了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正在张口咆哮的邋遢老头顿时被她给吸进了肚子里,她原本平得像一张纸片的身体突然凸出了好大一块。

聂棠吃惊道:“……这不是你爷爷吗?”

为什么小白突然把自己的爷爷给吃掉了?!

小白嗝了一声,噗得一声又把那个邋遢老头给吐了出来,解释道:“让……让他冷静……一会儿……”

……这教人冷静的方式还真的很特别啊。

那个突然又重见天日的邋遢老头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更愤怒了,并且把他的愤怒之情向着小白咆哮而出:“哪来的小鬼,竟然吞你爷爷!就你这微薄道行,怎可能把你爷爷我给吃进肚子里?!”

小白抬起头,叫道:“爷爷!”

那个满身邋遢的老头在面对小白的时候突然僵住了,隔了许多才颤抖了两下,差点神魂飘散,还是聂棠点了一张定神符才把他给重新凝固成实体。老头扯着胡子哭道:“我的乖囡囡啊,你怎么会变得这么丑了,这又丑又瘦的样子怎么还能嫁得出去……”

聂棠:“嗯……”

不管她丑不丑瘦不瘦,小白现在应该怎么都是嫁不出去了吧?

小白撩起裙摆,在老头面前转了个圈,美滋滋地回答:“不丑,现在越瘦越好……棠棠说我……我好看着呢……”

老头呸了一声,气道:“那是她自己丑,还要拉着你一道丑!”说完,就朝聂棠投去了不屑的一瞥:“看,她这瘦骨伶仃的样子,一点福气都没有,丑死了!”

聂棠握着那块极品和田黄玉,笑着看着他们二人……不,两只阴灵,亲人相见,她其实很爱看到这样的场景,觉得这人世间不管多艰难,总归还是会有它隐秘的温存。

小白又突然落在床上,从身后抱住了聂棠,介绍道:“是棠棠……把你给买下来的,爷爷……你以后……以后跟我一样也是属于她的了……”

老头悬浮在半空中,用一种极端复杂的眼神盯着聂棠,他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还满是油渍和烟灰,一点都看不出小白所说的“他曾经是个收礼收到手软的大人物”的样子,横看竖看,就是那种脾气极坏还不讲究卫生的糟老头子。

终于,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孙女去别的房间:“我跟她有话说,你别偷听,自己去玩吧!”

小白有点生气:“不、不行……”她也要旁听!

“快去!”老头眼睛一瞪,胡子一吹,就把孙女给瞪走了。

只听砰地一声,房间门被重重关上,小白已经生气地跑到客厅去了,还泄愤般地把电视机声音开到最大。

“咳!我不知道你收留我家囡囡到底是有什么居心——”

聂棠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问:“请问,您难道不知道您现在是什么身份了吗?我还能从您这里图谋什么?至于您的孙女,自我收留她后,有她的陪伴,我的确很快乐,但也仅止于此。”

她揣测,之所以这个老头的魂魄能够一直不飘散,到底还是因为这块极品黄玉的滋补。

老头气得抓着自己的胡子,突然一甩手,手上那股灰白的胡子就朝她的脸上甩了过去。聂棠伸出手,很轻松地把那丛胡子接在手上,她的手心也突然冒出了一团金色的火焰,刷得一下子把他那长胡子给烧掉了一大截。

老头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起火的胡子,等他把火都扑灭了,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袍子更脏了,胡子也只剩下短短一撮,他憋气憋得整个魂魄都涨大了一大圈,还忽大忽小十分不稳定。

老头: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老话说得好,走夜路走多了要见鬼,莫非他这回运气这么不好碰上了天师?果然是活着的时候去寺里拜得太少了。

聂棠很悠闲地托着下巴,问道:“不过我有点想要知道,您的孙女是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既然能化成现在这个古怪的样子,那就说明她在生前一定过得非常凄苦,死状也很惨。

那老头一听她这个问题,扯了扯仅剩下那一小撮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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