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论坛上实时观看本届玄门新秀大赛的观众人数不断地创出新高。本来这届采用直播和录播的方式,就带给大家许多新奇感了。
虽然说,现在网络主播都成为一种新兴的职业,大家都喜欢看个直播刷个抖音什么的。
可是对于向来守旧的玄门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尝试,这代表玄门愿意从自己的舒适圈里走出来,愿意与时俱进,去改变故步自封的局面。
正因为直播的存在,所有选手都必须长时间处于摄像镜头之下,观众们可以看见他们是如何画符、布阵、珠算、寻人,不会再像过去那家为了保留自己的家传绝技而躲躲藏藏,生怕被人看上一遍就被偷师。
而这一路不断淘汰参赛选手,决出决赛的四强之后,剩下的四位参赛选手代表的则是本次决赛的最高水准,只要能抽出时间,大家又怎么会错过本次直播?
“今年的选手水平都很高啊,刚开始都没看出来,还以为这决赛就是聂棠一个人的主场了。”
“每年比赛,最精彩的就是决赛了,初赛人数这么多,大家关注都关注不过来,一点都看不出选手的真实水平。复赛的时候一群人乱糟糟地跑进墓道里,尤其是那个摄像头还挂在选手脖子上,要是不注明谁是谁,我根本都分不出来。还是决赛最好,每个人都能分到同样的镜头。”
“初赛时候一直都是聂棠一个人在炫技,大家看她都来不及,谁还有空去看别人的。自从看完整个初赛直播,我就爱上了符篆了,妈妈问我为什么最近我一直都在画符。”
“等等!徐临川这是怎么了?睡着了吗?”
从跟拍的摄影师的镜头里就能看出,徐临川正蜷缩着四肢躺在卫生间的地砖上,他人高马大,手长腿长,要把自己蜷缩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就显得特别可怜。
他躺在地上,就跟睡着了一样,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停地转动,他原本一派平静的脸上突然扭曲了起来,然后他的手脚也跟痉挛了似的产生了轻微抽搐。很快,他在地砖上开始小幅度地腾挪转移,挣扎翻滚,还有一次一头磕在了洗脸池下面的水管上,但就是这样,他都没有醒来。
一开始以为徐临川睡着了还不明所以的观众顿时大吃一惊:“他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中邪了吗?刚才他撞在水管上那一下可真响,就没有谁去阻止他,把他叫醒吗?”
“我都要看不下去了,还是出来科普一下吧。”这会儿,总算有好心观众冒出头来,“徐临川哪里是中邪了,他这是在跟死者共情,把自己跟死者濒死之前残留的怨恨连接在一起。他可真够拼的!”
能够跟死者共情,那就说明此人的天赋非常之高,合该走上玄门这条路。
但就是那些天赋极高的人,不到关键时刻,也绝对不会愿意使用“共情”的手段,把自己强行代入濒死的人,那种临死前矛盾、绝望、痛苦的感情,如同洪水滔天,绝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它真的会彻底毁掉一个人的理智。
此时此刻,徐临川就觉得痛不欲生,那些痛苦并不仅仅来自于ròu_tǐ上的疼痛,更多的则来自于灵魂上的无限绝望,他的耳边不断循环播放着嘶哑又充满无声情感的亡灵摇滚,而他在这沉重的背景声中,能感觉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那冰凉的触感划过他的胸膛,划开他的血肉之躯,他的心中有怨恨和不安,他的耳边不断回想着摇滚歌手那嘶哑而又绝望的嗓音,可更多的……竟然是狂喜!
他近乎于自虐地感觉冰冷的刀锋划过他的身体,将他从活生生的人变成支离破碎的一块一块,他在心里不断呼唤着心目中的神明,他几乎不受控制煽动嘴唇,默念道:拉达,我的神明,我看见爱,希望爱,愿黑暗笼罩——
突然间,他的共情状态消失了。
徐临川双眼无神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那天花板就跟这间屋子一样,满是尘埃,角落里还布满了细密缠绕的蜘蛛网。他迟钝地坐起身来,伸手捂住脸,用力揉了好几下,用沙哑得都听不出他原本声音的嗓音说话了:“抱歉,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先别拍了……”
他的手掌湿漉漉的,脸上还有黏腻的冷汗和不知不觉流下来的生理泪水。
原来还给他拍了好几个特写镜头的隋辉立刻把摄影机掉了个头,递给他一块擦汗的毛巾。徐临川颤抖着手接过毛巾,用力在脸上擦着,一直到把脸上的皮肤都擦成了粉红色,都没有任何感觉。
聂棠给他的消息果然很重要。
结合他在之前共情所感觉到的一切,他几乎可以下结论说,余艾青是以一种献祭的方式去死的,他信奉海地的古老传统,信奉拉达女神,所以他在死前虽然痛苦,可更多的是一种献身给拉达的狂喜。可以说,他根本就是自杀的!
但是光凭他一个人,肯定是不可能完成这整一个仪式的,那个配合他的人到底是谁?
徐临川若有所思,只要找到那个配合他完成一整个仪式的同伴,就能得到最有利的证词,就等于说,他解决了这桩淮大碎尸案!
只要他能做到这一步,就算聂棠的实力再是强悍,也绝对不可能越过他去,翻盘得到冠军!
他苦熬了五年的冠军,最终还是他囊中之物!
……
徐临川刚共情完,状态极差,摄影师们也不好意思继续拍他。而解溶和林斯年这边还在做准备,拍下来的画面就是他们一直嘴里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