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很快就过来了,她报了一长串菜名,又看了看聂棠,很体贴地建议:“你有伤口的话,还是喝点粥吧,一品艇仔粥?”
沈陵宜打断了她的话头:“那里面有海鲜,发物对伤口恢复不好,还是白粥。”
聂棠怏怏不乐地蹙着眉,她本来就已经没什么胃口,竟然还让她喝白粥。
她那满脸不高兴的表情就清楚明白地挂在脸上,都把陶情给看乐了,她心道,你就作吧,沈陵宜是什么样的脾气,整个玄门都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该分清轻重的时候不分轻重,随随便便闹脾气不专业,而且对玄门的女孩子更是从来不假辞色,根本懒得费心去哄!
陶情的妈妈跟萧亦如关系极好,是从小就是一道长大的深厚交情。当年两位母亲的预产期很相近,在怀孕时就玩笑般地约定过,要是生下来刚好是一男一女干脆就定个娃娃亲得了。
结果陶情要比沈陵宜早出生十几天。
她家里长辈也有不少就是玄门中人,可她天分不足,再加上她对风水根本不感兴趣,而符篆、丹道、阵法等技能学起来更是无比枯燥,同时,它们对于天分的要求比风水还要高得多,她后来就根本没学下去。
陶妈妈虽然还记得当年那个玩笑话一般的娃娃亲,可沈陵宜现在已经是玄门中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天才了,她家陶情就连报个比赛都过不去初选,这差距太大,她哪里还敢提当年的约定?
倒是萧亦如还记得当年的约定,才会安排了这场相亲。
陶情一手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陵宜看,嘴里却笑说:“你这也太严格了,这种天气吃什么都没胃口了,还白粥呢。再说就只有一点点干贝和牡蛎,其实也没这么大的影响,你看聂棠都不高兴了。”
沈陵宜顿时一愣,又去看聂棠,果然就见她一脸的不开心,还板着脸。他只觉得自己这颗心就像被毛绒绒的小猫爪子拍过似的。他伸出手,将她黏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给拨开,安慰道:“你这又不是小孩子,总不会还要为了吃的而闹脾气吧?”
话虽这么说,但如果是聂棠闹脾气的话,他是一点都不反感的。聂棠本来就是非常柔弱的女孩子,娇气一点也很正常。
聂棠只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不说,等到服务生上菜的时候,她就只闷着头对着自己面前那碗白粥,别的菜连筷子都不碰一下。
沈陵宜见她这样,简直都食不知味了,他觉得自己自己刚才又没说错,但是就不知道又哪里触碰到让她不高兴的那个点了——如果说女孩子的心思都比较纤细敏感的话,聂棠那心就跟埋在地壳里似的。
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面前的食物上,一个不小心碰了他最讨厌的榴莲酥,这一口咬下去,榴莲的味道充盈了他的口腔,让他差点吐出来。陶情见他吃了榴莲酥但是对那一小碟椰奶马蹄糕视而不见,立刻眉开眼笑,又主动拿起一个,喂到他嘴边:“再尝一个?”
“……”沈陵宜一言难尽地看着她的手,忽然问,“你都没洗手,还要让我吃你拿过的东西。细菌这么多。”
陶情:“……”
一下子,原本就不怎么活跃的用餐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陶情尴尬了一下,幸亏她心理素质好,在尴尬之后继续找新话题:“最近的新秀大赛又开始了,你们关注了吗?”
聂棠这回不跟她的白粥死磕了,甜甜地一笑:“关注了。”
“唔……那今年有什么新人吗?我就记得这几年徐临川每回都差一点夺冠,今年总该轮到他了吧?”
对于徐临川,沈陵宜其实多少还有点抱歉的,但是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聂棠的专业水准都比他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在这次整个赛程里都一直碾压所有的参赛选手。他真心觉得他今年最多最多也还是继续他万年老二的成绩,要是运气不好点,说不定还能滑出前三甲。
聂棠笑道:“新鲜事也是有的,沈陵宜还是评委呢。”
陶情对什么新秀大赛从来都不关注,唯一知道是沈陵宜就是某一年大赛的冠军:“那当然,沈陵宜可是我们玄门很出名的天才啊,好几年前就拿过第一了!”
沈陵宜顿时语塞:“……我参赛比较早吧。”
其实他也想过,如果他参加的也是这届比赛,到时候在决赛相逢,冠军的花冠到底会花落谁家?仔细一琢磨,这还真有点不好说。他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输给聂棠也不一定,当然这也就是他在心里想想,嘴上只不大可能承认的。
陶情立刻夸奖他:“你看,你很早就拿到冠军了,现在还是评委,谁能跟你比?聂棠你说是吧?他可比我们都厉害多了,我都不好意思拿自己类比了。”
陶情觉得,她这样不遗余力地夸沈陵宜,也是想提高他的好感度。毕竟谁不喜欢听好话啊?当一个男人被女人崇拜夸奖的时候,就算嘴里谦虚,心里还是会暗爽的,尤其是她还夸得这么真诚!
如果好感升高会有提示音的话,估计她现在已经能听见响声一片了。
结果——
沈陵宜沉默了一下,直接反驳道:“我的实力是还不错,但是未必就强过聂棠。要是我们一道参赛,比赛过程中还有运气和心态这些因素,我未必能稳赢。”
聂棠闻言,顿时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可沈陵宜就是一脸坦荡,继续道:“聂棠特别擅长符篆,这就比我要强多了。”
他觉得她画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