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宜依靠着安神符的效力,稍微睡了两三个小时,然后就在一阵熟悉的煮挂面的香气中醒过来。
他动了动被包裹在层层绷带下面的手臂,觉得精神还不错,一点都没有被中尸毒后的虚弱,他直接钻出了帐篷,一边还动手拆着手上的绷带,其实他觉得自己就是一点皮肉伤,根本不需要包得这么严实。
“沈哥——沈哥来了!”众选手一看到他从帐篷里出来,立刻殷勤招呼,“沈哥,挂面快煮好了,你喜欢多放点火腿肠还是卤蛋?”
“去你的,就只有一个选择吗?难道就不能既多放火腿肠也多放卤蛋?”
“你们都让开,快点让沈哥坐下,沈哥正虚着,需要补补身体。”
虽说这个年纪的大男孩已经渐渐开始走向成熟男人的阶段,可大多时候还是很幼稚,尤其是体现在“护食”这件事上。但是现在,他们还是心甘情愿地把热气腾腾的第一碗挂面端给了沈陵宜,余年还手快脚快地往碗里加了三个卤蛋。
余年殷切道:“沈哥,你失血过多,多吃点鸡蛋补补血吧。”
沈陵宜:“……”
沈陵宜:“你再说一遍看看?!”
他这是以为洞房完了要吃红鸡蛋补补身体啊!
什么时候吃个挂面卤蛋都能补血了?
再说他昨天是受了点伤,但是也没虚到这个程度……
沈陵宜哼了一声,还是单手接过面碗,有一搭没一搭地吃起挂面来。这是进入林区的第四天,一天至少两顿挂面伺候,他现在看到面条这种食物都有点没胃口。
他其实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就是风餐露宿的,各方面条件实在太差了。
他尤其讨厌压缩饼干那干巴巴的味道。
但是,他转过头,很快就在捧着碗的一群人中找到了聂棠,她把盛了挂面的碗摆在膝上,一手扶着,另一只手竟然还拿了半包压缩饼干,喝一口面汤咬一口压缩饼干,似乎还挺享受的。
他觉得特别不能理解,就直直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谁知道徐临川眼尖,立刻就发现了端倪,轻轻地用手肘捣了他一下:“喂,你盯着她看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分钟,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很奇怪?”
沈陵宜回过神来,这才发觉他竟然就光顾着看她吃压缩饼干,把自己面前那碗面都给忘记了。他皱了皱眉,又寻思着,难道是这两锅挂面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徐临川压低声音道:“其实你只要答应跟人家交往,别说一垒,就是二垒三垒全垒打都不成问题,这都什么年代了。”
沈陵宜鄙夷地看着他:“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停留在理论知识的阶段,就觉得自己能当花花公子了?”
徐临川被他给怼得噎住了,对于这个问题,他的确还真没法怼回去。
毕竟他读了六年男校,大学四年又是和尚专业,整个系就只有两个女生,那两个女生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这也是环境条件不允许嘛。
要是聂棠愿意跟他表白的话——
徐临川思考了一下,觉得正因为现在有了一定了解,他也是不大可能接受的。
原来他觉得叶卿言不错啊,文文静静,就是有点容易害羞,但是经历了凌晨的飞僵事件,见识过叶卿言一边拖着一个人一骑绝尘地狂奔,一边还一路哭唧唧,他觉得有点承受不住。
玄门,真是一个不太适合谈恋爱的地方。
等他们吃完早饭,沈正清已经把那块埋有阴玉的焦土边缘都撒上了糯米,雪白的糯米一碰到地面,立刻就被染成了黑色。
沈正清加上这次玄门新秀大赛评委组的八位评委,合起来正好凑成九人。他的表情严肃许多,板着脸道:“我们马上就要破坏掉这里的阵法,等下不管发生任何事,大家都不许越过糯米撒着的地方,能做得到吗?”
所有选手都乖乖应道:“能做到——”
经过昨晚的惊魂一夜,谁还敢自作主张,就算昨晚没有响应徐临川的号召去探险,但是听人说了他们晚上的遭遇,都不会想在无事生非。
此阵法凶险,连飞僵都能养育出来,谁知道等下起阵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来。
沈正清见他们乖乖应答,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不管任何情况,不管情况有多紧急,也绝对不能越线一步,明白?”
“……明白!”
沈正清转过身,微笑道:“各位老友,该我们动手了。”
姚晴咬着大拇指蹲在一旁,嘴里还嘀嘀咕咕:“我家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哪有从前硬朗,我说要代替老爷子,他硬是不许,好说歹说都不行……”
聂棠安慰道:“也不用太担心,姜还是老的辣,姚老师这么厉害,哪里还对付不了这么一个四阴绝阵。”
姚晴转过头朝她看了一眼,垂头丧气道:“求求你别安慰我,你这一安慰我就更紧张了。四阴绝阵啊,也不知道这个阵法存在多久了,不知道多凶险。”
在说话间,沈正清已经手握罗盘,选定了一个方位,他向来十分小心谨慎,右手操控罗盘,左手则用十字飞星法测算,很快选定了阵眼的位置。他站好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把自己的手杖刺入了土层。
就在这一瞬间,地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尖锐地嚎叫了一声,就跟昨晚的飞僵在濒死前的吼叫是一样的。沈正清抽出手杖的时候,一股浓稠的黑水从手杖在地面扎下的孔里汩汩冒了出来,很快就把脚下那面黑土地给浸湿了。
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