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人长得秀气,皮肤如女子一般皎洁,此刻赤果着上身,让脖子上戴着的那块黑色牌子更加的醒目。
正是司马婷儿所赠的那枚古朴牌子。
大宗正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沉声问道:“你是汉人?”
李敢一惊,不过他并未想过要掩饰自己这一身份,于是点头称是。
“你姓司马?”大宗正继续追问。
李敢摇头,“姓李,乃司马家的仆从,无意中跌入江中,幸得长公主所救。”
“仆从?呵呵~”
大宗正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哂笑了几声,转身看了一眼正在哭喊着挣扎的亚朵,突然挥手,让士兵把她放开。
获得自由的亚朵直接冲了过去,抱住李敢,放声大哭。
大宗正皱起了眉头,不乐意的说道:“你乃苗王家之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我不是苗王家的人!”亚朵大声反驳着。
大宗正不以为意,反而笑嘻嘻的说道:“呵呵,这四十鞭一日未打,你一日都是我苗王家的人。”
“才不是!”亚朵怒了。
旺噶把她抓住之后,虽然好吃好住的供着,但一直不让她离开房间半步,这种软禁的生活对性格跳脱的亚朵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更别说旺噶还要逼婚。
而眼前这大宗正更是处处刁难,还要鞭打李敢,亚朵已经把他恨上了。
反倒是李敢看出了事情的转机,急忙阻止亚朵的发怒,沉声问道:“大人,有话请直说。”
“咦?好象你喜欢捱这四十鞭?”大宗正惊奇的问了一句,却把亚朵吓得连连摇头。
“你看,这可不是我逼你们的。”大宗正象一只老狐狸一样得意的笑了,“既然如此,亚朵是我苗王家的人,这一点没错吧?”
亚朵正要反驳,却被李敢阻止。
苗王家的人?
李敢已经听出了其中的不同,眼前这个讨厌的老头,说的并不再是旺噶的侧妃,而是换了另一个说词,于是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
大宗正呵呵的笑了几下,才轻抚颌下雪白的胡须,慢悠悠的说道:“我仅有一伢仔,却缺一妹崽,一直引为平生之憾事,不知亚朵可愿成全我的心愿?”
认女儿?
此言一出,惊倒了一大片。
大宗正,其身份相当于世俗中的族长,主要职责就是负责管理家谱以及王族的内部事务,所以,他在朝堂上没有太大的权力,但对于宗室内部来说,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存在。
就算是苗王,也要让他三分。
他的女儿是什么身份?那是翁主!
旺多首先急了,走过来刚要说话,却了被大宗正狠狠的瞪了回去。
人渐散去,亚朵在两名漂亮小女仆的服侍下住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府邸。
乌鸡变凤凰?
直到此时,亚朵还仿佛在梦中一样,如此的不真实。
她在金竹的身边,不管多么的受宠,最终还是摆脱不了奴仆的身份,所以金竹可以随意的用一份手谕来决定她的命运,完全不用理会她的意愿。
羽大跟在后边,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扰。
他根本想不明白大宗正玩的是那一出,前一刻还是凶神亚煞的喊打喊杀,后一刻就笑mī_mī的要认女儿?
只有李敢轻抚着胸口上的牌子,若有所思。
养同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师傅,是否需要”说着瞟了一眼正如丧考妣地离去的田胜。
李敢微微一凝,缓缓的摇头。
旺多一直在沉默,直到他们走远,才转过身,却见大宗正已经笑咪了双眼,似乎捡到一大块金子一般。
“盟约令!”大宗正只是简单的说出三个字。
旺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那小子的身份是假的。”大宗正再说出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旺多更惊讶了,急忙问道:“大人收亚朵为妹崽,是为了钓住李敢?”
“当然,”大宗正乐呵呵的笑了,“如果不是我当年参加盟约的签订,还差点被他骗过去了。”
旺多精神一振,思索了半晌之后,突然笑着说道:“是否需要直接给他一点甜头?”
“要,”大宗正点了点头,显然是早已成竹在胸,“例如在西北方给他一块小封地”
“西北方?”
旺多随则想到了什么,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
两人似乎看到,滇国或越部的军队在战斗到一半时,突然知道李敢的身份,那种进退不行的情形会是多么的狼狈。
夜郎王都长公主府,金竹翻看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翁主?”金竹终于确定自己不是看错。
这是为何?
金竹相信苗族那只狡猾的老狐狸不会无的放矢,其中肯定有着某些自己未知的秘密。
“难道是亚朵的身世?”金竹想了一想,随后摇头。
亚朵的母亲已故,但她一直呆在长公主府中,从来没有踏出王都半步。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金竹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李敢。”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呢,本来以为捡到一块赤铜,别人却发现是黄金。
金竹自嘲的笑了笑,很快想到了对策,于是把家仆唤了过来,分别传达几份手谕。
很快,金竹长公主认亚朵为义妹的消息在夜郎国迅速传开,不过大家对这消息只有羡慕而不意外,因为一直以来,她们虽为主仆,其实情同姐妹。
但紧接着的几条消息让不少人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