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之所以改变计划,未对大理国用兵,主要是巫盅之祸损耗了大量的国力,另一个原因是作为主帅人选的李广利病了。
“兄长,外边的情况怎样了?”
后花园的练武场上,李广利用力地劈出一剑,收剑停步,擦了一把汗之后笑着发问。
看他龙精虎猛的样子,根本就没病。
“动乱已经平息,不过街道上冷清清的,行人稀少。”李延年回答道。
“死了几万人啊,”李广利是经过沙场杀戮的大将,对于几万人的生死并不看重,反而笑道:“原来的计划只是搞臭刘据的名声,然后让陛下痛下决心更换太子,想不到这刘据竟然铤而走险,直接起兵造反。”
李延年还算有点同情心,轻轻叹息道:“只是,这结果也太惨了些……”
“这是无奈之事,”李广利摇头,“一将功成万骨枯,更别说为了登上最高的位置。”
李延年放下心底里的一点点慈悲,高兴的说道:“刘据已死,髆儿的机会就大了,虽然不敢说十足把握,八九成还是有的。”
“不能大意,还有几位王子。”
“嗯,必须想办法把刘闳三个堵死在封地里,不让他们回长安。”
“哼哼,”李广利阴恻恻的笑着,“如果他们放聪明一点就不要离开封地,否则,休怪我毒手无情。”
他手握重兵,而且为了这一天早早作好了准备,暗中留下了不少手段,甚至在征战匈奴之时,利用手中权力,把几百名精锐的兵士转化到死亡名单之内,然后暗中潜伏,成为他的私人武装,现在正躲藏在太壹山里的某个深谷之中。
“如此一来,髆儿只有一个对手?”
“刘思慎?”李广利不屑的摇头,“皇帝对他厌恶无比,每次有人提起这个名单,他都会大发雷霆,刘思慎么,是没有机会的了。”
“说起来,此事透着怪异,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皇帝会讨厌自己的这个儿子呢?”
“谁知道呢,也许因为陈阿娇吧。”
“你是说……因为皇帝讨厌陈阿娇,因此把恨意转嫁到儿子身上?”
“应该是吧,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确实,没有更好的解释。”李延年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放下心中的疑惑,笑着说道:“外面的形势趋于平静,你何时病愈复出?”
“不急,”李广利摇头,“皇帝一心想要征讨大理国,如果此时复出,必定会由我担任主帅。”
“嗯,现在是重要时机,你一旦离开,对我们的计划不利。”
“不止这个原因。”
李延年诧异了,问道:“还有其他原因?”
“对,我不希望与李敢直接对敌。”
“李敢……”李延年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
他们兄弟几个,对于李敢有着复杂的感情。
不可否认,李敢是他们的恩人,没有李敢的宣传与营销,李嫣无法进入长公主的视野,绝对进不了皇宫。
李广利也是李敢的举荐而进入军队,然后建立军功,一步一步取得现在的地位。
从这两方面来看,他们对李敢的感情应该是感激的。
但是,除了这份感激之外,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因素。
首先是李嫣对李敢的感情是真挚的,她虽然为了权势而进入皇宫,但当她成为万千人羡慕的皇妃之后,内心总是空落落的,一片茫然。
她忘不了李敢在教导唱歌跳舞时的轻声细语,忘不了与李敢相处时的脉脉情愫。
皇帝在别人的面前是威严而显赫,但躺在床上时却是一个已过壮年的男子,与李敢的青春年少、活力无限的身躯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当她与皇帝同床共枕之时,心里常常把李敢作为幻想的对象。
因爱生怨。
李嫣常常会想,如果当时李敢接受她的爱意,而不是把她送入宫,现在又是一种什么情景呢?
这种情绪她隐藏得很好,但瞒不过最亲的兄弟。
所以,当李嫣病死之后,李延年不止一次发生叹息:如果阿妹当时嫁的是李敢……
李广利爱妹心切,而且他的性格更刚烈一些,干脆把李敢恨上了。
不过,他装病不出,并不是因为对李敢的恨,而是因为怕。
李敢是经过霍去病亲口确认过的帅才,先不说他在大漠里的赫赫战功,就说在琅琊郡的表现吧,深入敌后,处无援兵,在强敌环绕之下然后能直捣梅花教的总部,然后一举而歼灭。
他能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在西南一带闯出一番偌大的事业,灭夜郎及滇国,然后自立为王。
如果认为他这种种成就只是凭借着运气,那肯定是错的,最终必须有强劲的实力。
“先避其锋芒吧,”李广利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胆怯,而是找一个很好的借口,“现在的功劳已经足够好好享受半辈子了,没必要太拼命。”
李延年不断的点头,“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为髆儿争取太子之位,你留在长安就是最大的助力。”
“嗯,留在长安,坐山观虎斗。”
在他们密谋之时,李敢刚刚收到刘彻的来信。
“让我们攻打南越的后方?呵呵,打得如意算盘。”李敢把信件递到了宇文风的手中,笑着说道:“汉国对东越久攻不下,于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
信件的字数并不多,宇文风几下就看完了,然后说道:“东越之所以能负隅顽抗,是因为有南越相助,汉国让我们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