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礼神情释然的看着程依,直了身子,上前抓住了程依有些不知所措的双臂,沉着嗓子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的!”眼睛里多少有些深情。
程依反手把云礼的双手抓住,“爷,那山丞相毕竟跟着陛下时间久了,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又深得陛下信任,妾身实在是怕……”
“不怕!若不是有千真万确的证据,我不会贸然出手的!”季云信揉了揉程依的头,走到一旁,“山氏的势力在朝中日盛,贪腐横行!决不能再任由他们这般下去了!”
“那爷此次镇压暴乱是为了……”程依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有些慌乱的抬头看向云礼。
“也不全是!若这暴乱变了性质,该镇压还是要镇压的!”
“爷千万小心!”程依知道,季云礼这话并没有说完。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对她来说,能如此这般岁月静好的呆在云礼的身边已经足够了。
……
果然事情并没有预料中的那般顺利。
云礼所帅的大军起初平定暴乱异常顺利,很快,国内的暴动便静了下来,季云信这边的赈灾使臣再次出发,去各地视察赈灾。原本以为季云礼率领的大军是时候可以顺利返程,却不知为何,云礼带去平乱的大军竟然同北燕的军队起了冲突,在边境的隋城打了起来,双方僵持不下。
消息传回乌苏,季云信一下子便急了。现在正值灾年,国内的暴乱刚刚才得以压制,国库两次大范围赈灾,早就不算充裕了。若是此时废弃与北燕之前签订的和平之约开战,必定损伤南楚的根本。
“众卿可有什么办法?”
“回禀陛下,臣觉得现在国库并不充裕,还是将忠勇公急召回来,再该派文官使臣前去北燕说明情况,以我们两地之前的交情,臣觉得倒不会真的开战。”
山涛话音刚落,程其,程依的大哥便站了出来,指责道:“丞相此言莫不是在开玩笑?”
山涛扭头看向身后的程其,阴鸷的双眼看得人心中一抖,声音冷冷却没有丝毫不悦的回到:“程中书有话大可直说,朝堂之上岂可戏言!”声音虽冷,却让人不怒自威。
“好,那我就直说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丞相莫要怪罪!”程其正了正身子道:“究竟为何开战,我等并不知实情,此刻把大军召回来,若北燕真有什么异动,那不是敞开了门,让人家随便进吗?若北燕大军真的大举南下,到时候我们的文官怕是跑的比谁都快吧!”
“是呀,程中书说的有道理啊!”
“对,毕竟是交战,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可该怎么办?”
“依我看,丞相所言也不无道理。毕竟我们与北燕交好已久,若是贸然开战,背弃停战约定,就是舆论也不站在我们这边呀!倒不如先派个文臣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丞相的法子虽冒险,却更为稳妥,毕竟现在开战,对谁都没好处!”
“稳妥?人家现在隋城都打开了,这个时候,退就是认怂,长他人志气,怎么稳妥?”
百官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争论起来。季云信坐在大殿之上,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用手拄着头,听着殿中的一片争论嘈杂之声,越听心越乱,突然拍桌子,大吼道:“够了,都吵什么吵,要真是打了起来,还有空给你们时间吵吗!”
“陛下!”
突然间从帘子后面,传来幽幽的一阵轻呼,正是九歌。
九歌这一声轻呼,阻止了季云信满腔的愤怒。他有些凶狠的盯着殿下站着的这些人许久,缓缓呼出一口气,“今日先这样吧!”说罢便自顾自的退了出去。
九歌回到住处的时候,季云信已经在这里等她了。见到九歌,季云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嘘寒问暖,而是直直切了主题,“刚刚你出声阻拦我,可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九歌点点头,“有的!”说罢转身回了寝室,翻腾了一阵后,取了那块玉珏出来。
“陛下可还记得这个?”九歌将玉珏举到眼前。
季云信还在气头上,哪里还有心情研究这个,匆匆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
“这个是当年陈燃将军赠我的信物!”九歌沉了一沉,继续道。
这一句话出口,季云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瞪。
“现在这个多事之冬,自然不易开战,此时最重要的便是弄清楚北燕究竟是怎么想的,陛下觉得可对?”
季云信轻轻点了点头,突然他像是知道了九歌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一般,又摇了摇头道:“太危险了,不可以!”
“陛下,陈燃大将军作为北燕的战神,在北燕的势力不容小觑,只要他还在,定不会为难与我!”
“不可以!”
“陛下,这个玉珏在北燕的人无人不知,我拿着它出入,定然安全!”
“不可以!我宁可开战!”
“陛下,现在边境作乱,我等又不可轻提战事,此时若有人,弄清楚对方的动机,我方才可相机而动,就算是开战,弄清楚来龙去脉,胜算也大些啊!”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季云信显然急了,“最后一遍,你绝对不可以去边境!”季云信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显然不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与九歌纠缠。
“陛下是怕我不回来吗?”九歌见季云信要走,连忙喊道。
季云信闻言停下了脚步,却是没动,声音传来,“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去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