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九歌话锋一转,“幽州十万大军虽胜,但都是各大氏族拼凑起来的军队,论战力和配合,将军觉得谁会更胜?益州的富庶,幽州内乱,以益州的战时储备对抗幽州的人心混乱,将军又觉得谁会更胜一筹?”
“当然,战争之事谁都没有后眼,无法料事如神。但依旧有轨迹可循。即便是幽州打赢了,将军的日子和现在有何区别?依旧受人欺负,任人宰割!现在既然有机会,将军为什么不为自己博一个将来呢?”
慕海拿着剑的手不由自主的渐渐低了下去。
……
云礼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往桐城的方向追赶,王将、李尔跟在后面。他们两个知道公子一旦赶到桐城,若是不慎被俘,对于整个战局便是致命的影响。但此刻云礼心急如焚,恨不得即刻便赶到桐城,哪怕身死,也要与九歌在一处。
李尔一路之上不停的对王将使眼色,王将皱着眉头摇摇头。李尔嗔怒的看了王将一眼,硬着头皮纵马赶了上去。
“公子,公子!”
云礼似乎知道李尔要说什么,仿若充耳不闻,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李尔瞧着云礼不搭理他,心中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道“公子,我们这么莽打莽撞的赶去,不仅救不了九歌,若再有人认出了公子的身份,到时候恐怕幽州军还会以此为要挟,到时候益州军恐怕就算是打赢了,也会陷入被动。”
云礼的马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他的脸色明显变了一变。是啊,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又向前疾驰了一阵,云礼突然勒住了缰绳,道“去襄城。”
季云信这边一拿到季光的军令,也没有耽搁。先是派王强赶往山越调动山越兵马,自己则和山涛先行赶往边境扶风城。
……
封罗两位将军等在襄城中,过了之前约定的时间还没见九歌回来。便知事情恐有变。正在焦急等待的时候,季云礼却从乌苏赶了过来。
见到两位将军,不问缘由,劈头盖脸便是一顿痛骂。“接下来你们什么打算?难道就在这里等着敌人攻上来吗?”
“侯爷有所不知,我们与九先生分开前,九先生确实是如是安排的。她说桐城这个空城一来给我们安防留下足够的时间,二来能泄掉敌军大部分的士气,只要守住襄城,到时候敌军挫败,士气自然一泻千里,这个时候我们再乘胜追击,方可大胜。”
“这些我知道,我是说,现在她被困在桐城,难道我们就一点变数也没有吗?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连一个人都救不出来吗?”云礼很是急切。
“侯爷,我等自然知道九先生对朝廷的重要,只是这调兵打仗绝非儿戏,若是九先生知道,也绝不会让我等因为她一人,而错过了全盘的安排,功亏一篑的。”
云礼看着丝毫不退步的两个人,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说来说去,还是一样不肯现在就率兵去攻城。盛怒之下,云礼摔门而去。
封罗二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这位侯爷今日这是怎么啦,竟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半夜云礼偷偷溜出门,他做了决定,无论如何他要和九歌在一起,不论生死。
云礼溜出襄城城门,却见王将李尔两个人站在马旁边等着他。“你们两个?”
李尔笑兮兮的将手中的缰绳递了过来,“公子,您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一个人闯桐城啊!”
云礼像是一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接过缰绳,黯然道“没理由让你两跟着一起送死啊!”
“有我们两个在,谁说一定会死啊?”王将从后面探出头来,露出憨憨的微笑。
云礼顿了一顿,感动在心中蔓延,朝堂之上从来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何曾有过这般性命相托的情谊。
见云礼愣着,李尔在云礼面前摆了摆手,“公子上马吧!再不走该天亮了。到时候便是我两武功再高,也潜不进桐城去啊!”
……
“州牧,听慕海来报,说是那个女谋士死了?”入夜时分,孙如仲急急赶到孙乔的寝室,张口便问。
“嗯”孙乔也有些惆怅,女子作为谋士一定有其特殊的用处,孙乔原想借由这个突破口打探清楚,但可惜慕海说担心有时疫,便连夜将尸体丢到了乱葬岗。孙乔虽然生气,但这慕海已经是鼠军了,做着军中最苦最累的活,若想再治他个看护不力的罪名,那便只能砍他的头了。
现在大战在即,孙乔还需要他和他的鼠军冲锋陷阵,只能暂且作罢,留待秋后算账了。“现在处置他还不是最佳时机。如仲,我们这些日子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吧?襄城什么时候能打?”
“将士们倒是早已休整好了。只是这敌军唱了一出这个空城计,我担心他们早已将兵力转移到了襄城,若真是如此,我们攻打襄城,必定是一场恶战。”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已经在桐城了,若是后退且不说军心不稳,到时候若是敌军追来,怕是很被动了。若是转攻其他城池,路途远不说,还很容易被前后夹击。这可如何是好?”
“臣这些日子,倒是想了一计,不知是否可行,还请州牧定夺!”
“如仲快说!”
“臣想用反间计!”
“反间计?”
“不错!牢里关着的那个钦使,看样子是个软骨头,只要拉拢他,带着慕海的鼠军假意投诚,到时候待我们攻打襄城的时候,慕海从中策应,大开城门,可保我们顺利拿下襄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