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场病症并非时疫后,韩亮的心多多少少安定了些。既然是中毒,那只要在毒发前拿到解药,这些患病的将士们并不会殒命。想到这里,韩亮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现在的他只需要整顿好军务,静待蒙毅传来的捷报,便可挥师张家湾,拿下这块他心动已久的地方。
蒙毅逃离即墨后,先快马赶回到北境军大营,召回遣散在各处守卫的北境军。并叮嘱自己的副将率兵即刻赶往张家湾。
随后蒙毅便赶往张家湾与司徒勋汇合。
此次九歌等人说服司徒勋参与诱敌也是颇费了一番心力的,其中过程虽艰辛,但恰巧有嵇由书信为证,这司徒一家虽是武将出身,却仰慕嵇由大名已久。见嵇由都如此支持季云信等人,也便放下成见,同意了九歌等人的计谋。
果然没多久,韩亮便收到了蒙毅发来的飞鸽传书,讲明木桥已然被毁,需要韩亮即刻发兵,以免夜长梦多。
韩亮早已在即墨城耽搁太久了,即刻便下令,除了中毒的士兵和需要留下来照看这些士兵的百余人外,其他人速速登船。临走时,韩亮站在浮在江中的战船之上,朝即墨城后的岁首山看了一眼。
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大军一开拔,岁首山上的季云信必然得知。到时候自己留下的这些伤病患恐怕要沦落为阶下之囚。但他转念安慰自己,做大事者当不拘小节,若是凡事畏首畏尾,必定竹篮打水。
他暗自在心中立誓,等他攻下张家湾,转道攻下魁安后,一定要好好封赏这些将士。
韩亮虽然急于立功,但也并非莽夫。多年水战经验的他,又岂会让蒙毅几句话骗的团团转呢。
所以他没有直接要求所有战船全力加速,而是先派出了几艘小船和自己的亲信打头阵,以急速先去张家湾的必经之路上打探详情。
果然没过多久,亲信传了信回来,在去张家湾的路上并没有遇到司徒勋的船只巡航。韩亮心中这才泛起喜悦,看来蒙毅是真的恨透了季云信,想要同自己联盟。
但即便如此,韩亮还是没有下令加速前进。这一晃便在江上晃了五日。
“将军,因担心那类似时疫的毒,没能在即墨补给,现在我们又继续在江上漂了五日,若是再不靠岸补充补给,将士们便要缺衣少食了,到时候若真是打起来,怕是没几个有气力的。”
韩亮多年水战经验,又怎么不知船上的补给已经不足,但此战他准备多时,实在不想轻易下决断,所以他还在等。
所有的战船又在江上漂了两日。补给告罄的消息他已经听过了三遍。韩亮几乎就不想坚持了,更何况这一路之上并没有益州水军的巡视,想来蒙毅是兑现了承诺。韩亮说服着自己,却迟迟下不了狠心。
突然派出的先遣船只传回了消息张家湾入口的那种巨型木桥已经拆除。
韩亮闻之,大喜过望,即刻下令全部战船急速驶入张家湾。
韩亮似乎都能看到自己拿下张家湾,攻下魁安,砍下季云信的人头献给王丞相的情景,嘴角不禁上扬,脸上的神情不甚得意。这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所有的战舰驶过木桥时,尚能看到木桥的残骸,驶过木桥原来的地点没多久,韩亮就看到了自己的亲信以及和亲信站在一起的蒙毅在冲着他们挥手!
战船上几乎已经饿了两天的将士们看到马上要靠岸时,心情异常澎湃。
“韩将军,你总算是来了!司徒将军已经早早的便让巡视船只回了港,为你扩宽了水域,我还说你这迟迟未到,该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差错了吧!”
蒙毅一上来便拉着韩亮的手,哪里还像是对阵的敌我双方,这分明便是许久未见的多年老友。
蒙毅这一顿客套,倒是让韩亮有些不好意思,他心中暗暗骂自己,该早些登岸来着,那样船上的将士们也不会饿了这些个日子。
韩亮一脸笑意,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蒙毅的客套之词,苦思了片刻,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说得过去的说辞,刚刚准备开口,蒙毅便将他拉到一人面前,介绍到“这位便是……”
“司徒勋!”
“韩亮!”
这回换蒙毅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一个粗犷的汉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瞧我这脑子,你们两个自然是认识的,我还瞎介绍什么劲儿!”
司徒勋和韩亮当然认得,二人一个负责驻守南境应天,一个负责驻守北境魁安,在江上大大小小的战役没少打。现在冷不丁如此见了面,氛围倒是有些尴尬。
司徒勋点了点头,虽然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悦之情,但所说的话却是一下子化解了尴尬。“韩将军江上颠簸,将士们也定是饿了!奈何我这张家湾城中建筑如林,实在是一下子安置不了这么多将士,只能委屈将军在这浅滩之上安营,我们已经准备了食物和酒水替将军接风。”
韩亮想了想,城中有益州的百姓,之前与蒙毅的交易便是不能枉杀一个益州百姓,所以他们担心城中百姓的安危,让自己安营在这浅滩也是有情可原。
韩亮原本还想细细想想,究竟哪里有不妥的地方之时,食物的香气打断了他的思路,脑子就像短路了一般,再也不能思考。
蒙毅和司徒勋瞧着韩亮这幅模样,连忙将他按下坐在主座中间,众人便如此没心没肺的喝了起来。
韩亮开心,自然多喝了几杯,仿佛明天便是顺利接管张家湾的日子。
喝着喝着,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