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拿着红景天火急火燎的赶回客栈,易真正在收拾药材准备炼药。
“比我预想中的小了些!”易真接过九歌手中的药,便一旁忙活着去皮,洗净,烘干去了。
“够用吗?其他的药呢?”这两日九歌忙活着河伯娶亲的事儿,寻药的事儿都是易真一力操办的,九歌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幸好在这找到了朱砂七和蝎子七,再加上之前买到的石榴皮和我们自己的索骨丹,倒是够用。可就是这索骨丹也是珍稀药材,平日里还是要多留意留意。”易真眼皮都不抬的嘀咕着,双手没停的在忙活。
九歌见自己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便退了出来,照看着倚在床边寐着的萧晚白。
九歌以为萧晚白睡着了,蹑手蹑脚的进了屋,捡了个凳子坐下。今日这一番惊心动魄,实在是耗人。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便觉得浑身疲累至极,索性趴在桌子上,捡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九歌迷迷糊糊中,身上似是被盖上了什么东西,温暖传来,九歌强迫着自己睁眼,见憔悴不已的萧晚白给她身上搭了个毯子,正将手收回来。
“萧老,您醒了?可还坚持的住?”
萧晚白正准备张口回说,一时气息不稳,胸中压抑感传来,又是一顿歇斯底里的咳嗽。“坚持的住!坚持的住!”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了笑。
九歌连忙起身,将萧晚白扶到床边半躺下,自己也挑着床角的位置坐下。“药拿回来了,易真正在炼药,估摸着明日便有药了。”
“好,好!”自打中毒后,被折磨的久了,萧晚白对生死倒是看得极淡,一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神情,倒是让九歌颇为佩服。
“我看得出来,你与季三公子情分匪浅,看来那赠带之人应该便是他了吧?”
九歌当日却也并非故意隐瞒此事,只是提起便觉得心痛,现在这般自然不能再隐瞒“公子生在王侯家,本就应该立一番功业的,我这身份怕是帮不了他什么。与其这般,不如跟着萧老一起游历江湖,济世救人的好。”
看着眼前原本雷厉风行的姑娘现如今这般神伤,萧晚白哀叹了一口气到:“谁说你帮不了他?!你看今日,若没有你,谁能兵不血刃的便绝了这河伯娶亲,依我看,反而你才是那个能助他立不世之功的人。”
九歌听着苦笑了一声道:“我现在不想这些,只想跟着萧老您行医救人,萧老莫不是嫌九歌不通医理?”
“傻孩子,我这把骨头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有你在,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行医救人一次不过一人,但你若辅助季公子,那便不止一城的百姓。孩子,不妨想想你的初衷。”
萧晚白的话让九歌震撼不已,醍醐灌顶,若是能有人结束这乱世,硝烟止,必民生起。数十万百姓免于战祸,若再得贤君,行仁政,恤民情,百姓安居,人间便少苦难。
只是一统天下,谋夺那至尊宝位是何等凶险,自己真的能辅佐云礼建那不世之功,坐到权利的顶端吗?九歌心中没了底气,这是她从未,也不敢想的问题。
九歌就这么想着,一夜未眠。
春夏接替,虫悲蝉鸣,夜间的灵县隐隐暑气中,藏着一丝躁动不安。
这一夜睡不着的又何止九歌一人。
“日后没了河伯娶亲的由头,我到哪儿去凑那么多银子上缴啊!”暗室之中,胡丰看着面前铺着的一堆账册,痛苦的将手插进头发里,使劲儿拉拽。
“日后之事还不打紧,今日我见御史的行事作风,猜想他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我们这些日子特意瞒着他,他今日又怎么会知道了消息带兵前来!若是让他知道百姓上缴的盛典银两,都被大人私吞挪了出去……怕是不仅仅是大人要遭殃,还会牵连到上面啊!”县参张鲁候在一旁,亦是一脸焦急。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我又能怎么办呢?”
“不如趁他们还住在县衙里……”张鲁化手做刀,在脖子上假装一抹,“如此最多是担个保护不力的罪名,总好过诛九族啊!”
……
“主子,吉将军来了密函,说是那司马良前些日子得了几个人,对八年前大战军粮船沉没之事起了疑,正在命人暗中调查。请示您,要不要有所动作?”木安毕恭毕敬的立在一旁。
“这个吉满看来是近些年安生日子过多了,这点小事竟然也来请示。”季云康有些气愤,“都是没用的孬种。”
近几日朝堂之上,兵制亦有革新。薛丁山和嵇由,以新纳四城,安防布兵为由,要重新划分各地驻扎兵力及主帅,说是为防止兵患,要推行主帅轮换制。这么一来,他季云康多年处心积虑所安插的心腹,做的布局将前功尽弃。
连日里,他是明里暗里的抵制新政,焦头烂额,此刻又听了这消息,自然是气急攻心。
“落华郡毕竟是北方重镇,当年我们多不容易才下了这步棋,可不能让他坏了事。现在司马良和吉满的势力正斗的火热,若此时查出当年的事,吉满这个棋子怕就要留不住了!”
季云康也知道自己刚刚那一顿脾气实在发的有些没由来,现在木安点明了要害,他自然也不再任性。“那司马良可能归顺?”
“早些年,咱们就招揽过,但那人有些文人的臭脾气,再加上他现在在落华郡势力庞大,归顺几乎没有可能!”
“那便除了他吧!不是我的人,就是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