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皇后也有兄弟,在朝里才做得四品官,她哪里肯善罢甘休?
自打尉迟恭兵败,又传出了阵亡的消息,刘武周整日闷闷不乐。
这沮皇后就开始向刘武周推荐其弟,最后刘武周还是受不了枕边风,便让内弟沮桑出任上将军,总管军务。
刘武周离开晋阳之后,沮皇后便垂帘听政,势必要与苑君璋分庭抗礼。
没了尉迟恭,杨伏念又随驾去了浩州,寻相回来之后又被刘武周定了罪,下了大狱。
苑君璋陷入了独木难支局面,无奈只能如此。
直到朝会结束,苑君璋身心俱疲,以失败告终。因为这个沮皇后又罢免了几个重要的官吏。
黄子英见朝会散了。这才禀报道:“相爷,突厥叶护阿史那风到了,现在怕是已经到了使馆。”
苑君璋一听,大惊失色,他可没收到礼部的奏表。便即刻召来礼部尚书询问情况,无果。
他自言自语道:“还未开春,突厥怎会前来?莫不是又要商议派兵一事。阿史那风?未曾耳闻。”
苑君璋决定亲自去见上一见这个叶护。
晋阳自刘武周登基,便大肆兴建了突厥使馆,可谓富丽堂皇,以彰显刘武周对突厥的敬意。
苑君璋直面这个所谓的“阿史那风”,先是查看了官凭。
突厥的这些规制,一律仿汉,故而很不健全。根本没有一个严格意义上区分真伪的办法。
但凡这些书面文牒,都是只写职务,而后加盖上大印。
叶护的官凭那还是不是信手拈来?
还别说是伪造的,这本来真就是突厥可汗颁发的。
再有可以验证身份的凭据,便是戒指了,“阿史那风”拿出狼头戒指交给苑君璋。
苑君璋哪里会懂金器雕琢?他唯一的辨识真伪的能力,就是看金子的纯度成色。
“阿史那风”笑道:“呵呵,丞相可以确定小王的身份了吗?”
苑君璋确定了戒指成色上佳,便还给了他,并笑道:“叶护多多海涵,却是下官失礼。”
“阿史那风”又言道:“听闻大元帅尉迟敬德兵败美良川,父汗很是不悦,故而让小王来见定杨可汗商议,为贵部增兵一事。”
苑君璋一听,这合情合理,便暗道:看来这个阿史那风,的确是始毕可汗之子,否则岂会知道此事?
当然,这是因为官凭跟狼头戒指,让苑君璋深信不疑。
但换一个角度来看,这种事情谁又不知道呢?那刘武周不是一直都仗着突厥骑兵之利才割据了河东大地?
放着苑君璋与“阿史那风”斡旋不提,单说韦韬世夜探尉迟府。
苏氏夫人名妩,小字玉梅。
亦是名门之女,其父苏谦,本为北齐南安王府西曹祭酒,后仕隋,仪同三司、檀州诸军事檀州刺史、柱国、乐陵开国侯。
苏妩端庄贤淑,自幼饱读诗书,年方十三便嫁给了尉迟恭,育有一子,尉迟宝琳。
自打尉迟恭阵亡的消息传出,晋阳百姓可谓陷入了悲痛之中,这白事一起,纷纷前来祭奠。
白日里韦韬世若来,这人来人往若被撞破,便是前功尽弃。
夜深人静,尉迟府的下人们都去睡了,苏妩带着儿子尉迟宝琳自然要为尉迟恭守灵。
韦韬世蹑足潜踪来到灵堂,轻轻一拍棺材,惊醒了苏妩。
“你是何人?!”苏妩竟然异常冷静的问道。
韦韬世也万没想到,便躬身施礼道:“嫂嫂,请受我一拜。”
苏妩以为他是尉迟恭江湖上的朋友,便不为所惊。而后问道:“你是?”
“嫂嫂请看!”韦韬世拿出了尉迟恭的匕首与书信。
苏妩一目十行,迅速看过了尉迟恭手书,不由得潸然泪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夯货哪里会轻易死去?”
韦韬世这才说道:“嫂嫂,还请你与侄儿速速跟我离开。”
苏妩破涕为笑,说道:“不想竟是镇北大元帅当面,奴家失礼了。”
韦韬世从未见过如此冷静的女人,又说道:“嫂嫂不必多礼。”
又听苏妩说道:“大帅尽管离去,我母子自有办法脱身。”
韦韬世惊讶问道:“嫂嫂意如何为?”
苏妩说道:“待到天明,便是下葬之日。我携宝琳儿自然可以顺势而为,扶灵柩出城,倒时大帅接应便可!”
韦韬世闻言,心中暗自赞叹苏妩的冷静从容。
朝着她深施一礼,言道:“那明日便与嫂嫂城外相见。”
韦韬世返回突厥使馆,与李靖等人说了经过,众人皆大欢喜。
韦韬世大费周章搞了这样的排场,就是为了进出城门方便。
可现在他不得不佩服苏妩这个女人,因为她的从容不迫,导致了这一回的设计显得太过于小心谨慎。
若是知道如此,直接找跟苏妩见面多好,连城都不用进,在城外等着便罢了。
不管如何,接尉迟恭妻儿之事,进展的很顺利。
可第二日大奚车出城可麻烦了。
众人看着苏妩与尉迟宝琳母子扶着灵柩从西门出城下葬,便紧随其后的出城。
刚到城北门前,监门将军黄子英再次出现。
来到奚车前询问道:“叶护这是出城?”
炽俟风脱口而出:“小王这就要返回金帐复命了。”
黄子英就事情觉得不对了,按礼制来说,今天这阿史那风要上朝议事的,可现在朝会还没散,他怎么就要走?
黄子英又道:“还请叶护王驾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