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水泽秋好像在称赞刘雨深的勇气,说罢,她便如两个月前一模一样,转身要离开,她发过誓,这一次离开,便再也不回来了。
‘王后,多谢,您,不杀之恩。’刘雨深从座位上起身,朝着水泽秋跪下,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艰难地匍匐。
‘这与朕也无关,他是一个生命,并不是你生下他就可以不管不顾了,你要将他养活,你要教他识字读书,你要告诉他该如何做人,将他引向人间正道。’站在翠竹轩的门口,迎着寒风,水泽秋说了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我必会尽力。’刘雨深答应道。
‘朕会在能力范围内保护你们母子。’
‘谢谢。’
‘人间不需要魔鬼了。’水泽秋说罢,便关上了门,离开了。
‘还有五个月,孩儿,你要母亲怎么熬啊。’刘雨深扶着摇椅,缓慢小心地站了起来,她捧着自己的大肚子,一摇一摆地走进了房间。
刘雨深忧心忡忡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她现在还来不及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更在意的,是远在东瀛的新王。
‘你最好活下来啊,你可要死在我的面前。’
小野雄二带着黑衣武士和轿子从竹林中出现,他们永远是这么的及时。
‘王后,怎么样?’小野雄二一边上前扶着水泽秋,一边问道。
水泽秋摇摇头。
‘那要不要小的做点手脚?’小野雄二又问道,他是水泽秋最忠实的走狗。
‘不了。朕管不了这么多了。’水泽秋进了轿子,‘回宫吧。’
‘好,’小野雄二一挥手,命令黑衣武士道,‘起轿,回宫!’
水泽秋回到皇宫中的时候,有黑衣武士传令说亥正已经在大殿中等着了。
自从水泽秋上位以来的这几个月里,她将宫中的所有侍卫全部换成了黑衣武士,以确保在最危急时刻,他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保护整个皇宫和宫中的朝臣。
水泽秋从亥正的身旁走过,径直地走向属于新王的金漆雕龙宝座。
等到水泽秋坐定,亥正才跪下行礼,‘属下参加王后,王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是。’
‘消息你都收到了?’
‘嗯,属下一收到,便奔着您这里来了。’亥正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他宽大的脸面上一片愁云,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卯正有消息了吗?’水泽秋问亥正道。
‘唉,还没。’亥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朕有些后悔,后悔让子正去云游天下。如今午正也被扣在东瀛草稚堂,整个中土,就只剩你一位大内了啊!’
‘属下看消息上说,午正留在了京都百花町,负责黑衣武士的调配,一时半会回不来中土。’
‘对,那边的情况你也多少了解。他们现在的麻烦不比我们少。’
‘他真的回来了吗?’亥正试探着问道,他问得小心翼翼。
‘嗯,济州城的郡守已经被杀了,他还有一位同党,目前朝着南面去了。’
‘属下带人去,将他拿下!这一回,抓到就杀了!’亥正说得果断,他一向是直性子的人,敢说敢做。
也正是亥正的这一点直性子,这一点敢说敢做,才让水泽秋担心,让水泽秋觉得自己缺不了子正或者午正。‘他能从东瀛那么多追杀中逃回来,难道还怕我们的黑衣武士吗?’
亥正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水泽秋说得也很委婉,她说步容是在黑衣武士的追杀中逃脱,而不是步容一直撵着黑衣武士乱杀。亥正低着头,沉默不语。
‘朕还有一条消息没与你说,新王将在两个月后在东瀛的飒川与步容决一死战。’水泽秋又说道。
‘什么?’亥正难以置信!消息已久的新王竟然有了消息!‘新王?’
‘这个消息,千万不能让朝中其他的大臣知道了,否则势必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水泽秋郑重地对亥正提醒道。
‘是。’亥正是行军打仗的武将,他自然视每一条命令如军令,而军令又如山,‘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撤除中土境内赏金五十万两黄金与三十万两黄金的告示,不必去管步容!’水泽秋下令道。
亥正大惊道,‘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步容胡作非为吗?’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封锁济州城郡守被杀的消息,不能在其他地区百姓中造成恐慌。’水泽秋继续说道,‘步容回来了也有不短的日子了,他没有找黑衣武士的麻烦,也没有在百姓中煽动人心,说明他已无心在这些方面下功夫,他只看准了两个月后的终极一战,所以,朕无需再管他的动作与行踪。’
‘王后英明!’亥正双手抱拳对着水泽秋作揖,他着实心生佩服,想想步容能在东瀛将黑衣武士杀得天翻地覆,现在回来之后,也依旧有这个能力!‘我们不能将中土的稳定破坏了。’
‘也只能如此了。’水泽秋无奈地说道,她身为永天王朝现在的实际掌权者,竟然对一位前朝的手下败将无能为力,一种颓废感在她的心间油然而生,‘当然了,你也不是就能闲着的,即刻起,同时中土各地区郡守,加强戒备,以备不时之需。’
‘属下遵命!’亥正领命道。
‘唉,希望这一场浩劫,能在他们两人中分出个结果,可千万不要连累了天下百姓!’水泽秋靠在龙椅上,感叹道。
水泽秋终于能够感受到当初德昭女皇的为难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