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入冬了,今年的秋日比往年要长上很多,它足够萧瑟了,现在要用寒冷来代替它。
与此同时,在茫茫东海的一个并列的海平线上,另一只海船也在航行着。这一艘海船比宁无二他们的海船还要大上数倍,不过船舱里面却不似他们那样宽敞,也没有像宁无二那样能躺着享受阳光的位置。
自从永天王朝统治了中土之后,就彻底打破了中土和东瀛两地的壁垒,它们不再是曾经只能隔海相望了。
这是一艘常年来回于这两地的海船,负责运输两地的百姓与外来的旅客。加上这几年百姓生活安稳,家家户户财富充足,自然就想着要到处走走享受。所以这样的运输业兴起了。
大艾也带着步容坐着的,就是这样的海船,船舱分为三层,层层都挤满了人,饮食起居都窝在一个角落里。
‘没办法,这么多年,没攒住什么钱。’大艾也向步容致歉道。
步容到真的没觉得有什么,这十年来,他过得太孤单了,现在跟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听着大家有说有笑、有哭有闹的,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有些充足。
在上船前,大艾也本想才能够那些有钱人家身上取一点银两,却被步容制止了。
‘呵呵。这样也挺好。’步容笑着说道,他正在啃一块干了的白面馒头。
‘你看看,这么多人,非要这样挤着,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艾也抱怨道,他有些不满意。不如之前抢了这艘船,两个人独享,便能想着船头甲板上惬意的阳光了。
‘是啊。’步容嘟囔道,白面馒头塞满了他嘴巴。
‘那就把这些人都丢到海里面去?’大艾也很认真地问步容道。
步容差点没噎死,他连连摆手,‘不可不可。’
‘哎!’大艾也不再逗趣步容,他突然也像步容那样靠住了,靠在船壁上。
‘怎么了?’步容终于吃完了。
‘我在东瀛几十年,都不曾踏入过中土,心中忐忑啊,都说中土武林高手如云,好想见识见识啊!’大艾也又有些兴奋。
步容摇了摇头,‘难说。’
大艾也不解地看着步容,脸上又露出了邪魅的感觉。
‘世间最难是变故啊。’如果在十年前,步容说出这样的话,定会让熟人觉得好笑,可是在十年后,这样的话从步容的口中吐出,倒是更添沧桑感。
‘说来听听。’
‘在十年前,中土武林就已经日渐式微了,不然也不可能让天行带着兵打到了京城,’步容说着说着,突然转过头问大艾也道,‘你见过天上的雪一下下了一整年吗?’
‘没。还真是奇事一桩。’大艾也摇头回答道。
‘那时候的中土就是这样,漫天遍野都是雪,田地里是雪,山头上是雪,城里面是雪,城外面也是雪,找不到一块干净的下脚地。’步容苦笑着,他像是在回忆,‘那种寒冷,连我们练武的人都吃不消,更不要说是寻常百姓了。’
‘这可能是天意,看来天行能成事,也不仅仅是事在人为啊。’大艾也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他的岁数已经很大了,他经历过了太多的人情世故,见识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自然也比其他人更能接受一些变故。
‘唉。’步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垂了下头,就像一只是在打鸣比赛中失利的公鸡。
‘你们挣扎过啊。’
‘嗯,少林寺,武当山,华山派,我们蜀山,还有聚义帮、白莲岛、西岭诸佛等等,为了大夏王朝拼尽了一切。’
‘所以你现在回去了,是想怎么做呢?’
‘重振蜀山,推翻永天,还政大夏!中土是我们中土人的土地。’步容坚定地说道。
‘这一回,恐怕比十年前还要难了,永天在中土的势力现在已经根深蒂固了,而且听说天行已经手握两柄神剑,别说是你,就连我,恐怕也要避其锋芒了。’大艾也不是杞人忧天。
‘呵呵,我自有对策。’步容冷冷一笑,这十年,他除了在深渊河底练功之外,还做了一件事,一件可以改天换地的大事!
步容留了心眼,他对大艾也有好感,也逐渐信任,但是,这件事在天地间,只能他一人知晓。他心中日日思索,‘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乾坤。’
‘哈哈哈!给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期盼了。’
‘期盼什么?’
‘期盼我们二人能闹出一些动静,让天地都变了格局!’
‘你不是说把我送到中土就分开吗?’
‘那是无止和尚说的,跟我可没关系,这么大的热闹,怎么能少了我大艾也!’堂堂邪神,竟然跟孩童一般有趣可笑!
但是步容却笑不出来,他十年前不何尝也是这样?期盼自己能在中土武林出人头地,结果最后呢?是出人头地了,中土却被丢了。
‘啊!救命啊!有人抢东西了啊!’忽然,有一位妇女的救命声响起在步容与大艾也二人的头顶上方,这艘海船分三层,他们位于最底层,救命声是在第二层。
不知道怎么的,步容与大艾也二人都没有出手,他们站了起来,挤过拥挤的人群,朝着船舱的第二层上走去。
二层船舱里面已经是一片混乱了,好在这里没有最底层那么拥挤,所以倒也看得清楚。
那位喊救命的妇女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雪白的长刀从她的胸口中被拔了出来。
步容看到有一群身穿黑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