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卿仁轩正准备在大殿前叩门,那大门却径自打开了。
一柄长剑从门后刺出!那剑宛如出河的雪莲,洁白明亮,朝着午正刺来!
午正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要躲避的意思,他知道,坐在大殿里面的人如果想要杀他,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长剑刺穿胸膛!
长剑正是无影皇的御用之剑,绝影剑。它的剑尖停在午正胸前半寸之处,午正的头发与衣服被震得呼呼响!
这是多么精准的‘御剑之术’,未见其人,剑已先动!好似蒙住了双眼,控制了试听,而大殿中的人却将一切把控在毫厘之间!
‘将徽章放下。’大殿中传来了一阵老迈却又洪亮的声音。
午正将紫色大蛇徽章从袖中掏出,那悬在半空中的绝影剑对着他的手顺势一划,午正大惊失色,赶忙丢下紫色大蛇徽章,绝影剑将它稳稳地接住。
绝影剑载着水泽秋的紫色大蛇徽章回到了大殿之中,大殿的门又自行地闭合上了。
‘前辈,晚辈奉永天王后之命,特请您出山,助草稚堂与黑衣武士挺过难关,她当感激不尽!’午正跪倒叩拜,他大声地呐喊道,然而除了空荡荡的回声,再无任何回复。
‘你去吧,只要分量够重,我师傅会出手的。’见久没有回复,卿仁轩扶起午正。
卿仁轩知道,自己的师傅是一定会出手了,他的窃喜已经转为喜形于色。卿仁轩知道无影皇这一生都在寻找能与自己有一战之力的剑客,十年前他错过了与绝地交手的最好机会,十年后他不会了。
午正得不到回复,心中难安,他低声地问道,‘难道您是觉得黑衣武士死得不够多吗?’这一声问,低至细微,接近喃喃自语。
谁知大殿里却传来了回复,‘既得信物,老夫自会出手。’
‘多谢宗主老前辈了。’午正抱拳感谢道,他费劲千辛万苦,漂洋过海,终于完成了任务!他将拯救草稚堂与黑衣武士于水火之中!
就在午正要转身离去之时,大殿内又传来了声音,‘你刚才在门外匾额上感受到了什么?’
‘呃?感受到什么?’午正停下了脚步。
卿仁轩也停下了,他用着异样的眼光,在大殿与午正之间来回扫视。
‘晚辈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午正顿了一下,笑着回答道,随后向着无影宗外面的方向走去。
整整过去二十日了,步容已经走过了小半个东瀛,他沿着素盏鸣告知的地方,一处一处地攻破,两百多处草稚堂支堂,全部毁于一旦,它们在好事者的地图上已经连成了一片,那被笔墨涂得漆黑的一片,是步容毁灭的草稚堂支堂。
草稚堂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笑话,被一个人独闯龙潭,却不敢有任何举措,除了逃避就是逃避。
江湖上已经开始有人猜测了,‘新王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步容闹成这样,他都不出来,难道是要任由步容将草稚堂连根拔起吗?’
然而,也有人否定,‘我当年也效力过黑衣武士,在京城目睹过新王的实力,那种强横,不可能有人能危及到他的生命。’
也有人查到了步容的来历,‘步容是中土人,中土前朝大夏王朝的最后一位王爷,身份地位极高,只是十年前在京城之战中突然消失了,如今在东瀛横空出世,目标特别明确,屠杀草稚堂,看来我们有的好戏看了。’
‘看他这个模样,这十年里,过得应该并不好吧?’
‘不知道,不过步容这积攒了十年的杀气,够得上让草稚堂好看了。’
越来越多的人簇拥着步容,他们跟随着步容的脚步,虽然不敢离得太近,却也不让步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东瀛的江湖同道虽然凝聚力强,但是他们被草稚堂积压了这么多年,难得看到有翻身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他们将自己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这位中土人的身上。
谈话者前方的步容开口了,‘天行,你究竟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
‘呵呵,想不到这一处支堂的人够有骨气,敢与我拼。’步容带着怜悯地冷笑道。
步容的独臂,夹着一位黑衣武士的脑袋,轻轻一扭,那位黑衣武士便断了脖子。步容像踢着无用的废弃之物一样,将脚底下堆积的黑衣武士踢散开,这里是位于飒川的草稚堂支堂。
突然,北方的天黯淡了一片。
连带着步容,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北面的天际。天空呈现昏暗色,云层呈现淡紫色!宛如日落与月起在交替,并达到最平行,隐隐有力量在天与云之间暗涌,那是一股什么样的气息!世间末日也不过如此!
暗与紫朝着众人的方向滚滚而来!淡紫逐渐加深,昏暗透光!一番奇异的天空景象!有胆大之人看清了,那是剑气!是剑!
步容心下一紧,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既然来了,他又何必隐藏自己!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单拳向天!磅礴、澎湃、无垠的金色的剑气从他的体内发出,直冲云霄!只一个瞬间,便剑气如虹,贯穿九天!凌厉的剑气让众人心神俱裂!
以剑制剑!
金剑与紫剑。
一柄雪白色的长剑又从北方刺来,透过模糊的环境,不偏不倚地刺向步容!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
没有裹挟任何真气,没有附着任何力量,没有包含任何意念,它就是一柄剑,一柄最单纯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