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不赢的!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依旧不会变的!’子正突然放高声调,对着在座八个门派一十六人大声地怒号道。这一刻,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因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效忠的朝廷与效忠的王。
十年,不是太师举荐,不是新王赏识,他哪里会有今天!
‘我看你小子是活腻了!’梁青丘是暴脾气,他挥剑斩向子正的头颅,要将子正的身子从上到下一剑分为两半。
‘好快的剑!’坐在一旁的江湖同道心中纷纷大惊道。
果然人不可貌相,嵩山派的掌门人剑法竟然如此之快!
子正想逃,但是这一刻偏偏又是双脚使不上劲!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一向自诩自己的一双脚比两只手还要灵活的、还要矫健的!可他现在就好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当!’金交铁的脆响声,响彻这一片寂静的野,天地很阔,传得很远。
‘吱吱吱。’干柴被火烧的脆响声将双剑的碰撞声取而代之。
‘梁兄息怒!’是宁无二出剑替子正挡住了梁青丘的那一剑。
子正心中发了好一阵的怵,梁青丘的剑在出手的那一刻太快了,快到他把握不了凭借自己的速度能不能躲过那一剑,然而这不是让他发怵的点。
真正让子正发怵的,是宁无二的剑。
宁无二本无准备,应急之时出剑,反应本就比梁青丘慢上三分,可他的剑却在梁青丘的剑落下之时成功拦截,剑又比梁青丘快上三分!
‘好!’梁青丘喝彩道!虽然被挡了剑,在五岳剑派与江湖同道面前失了颜面,但是他却主动为宁无二叫好。
‘弟弟失礼了!但是这小子不能杀!’宁无二双手抱剑,朝着梁青丘鞠躬道歉。
‘哈哈哈!这又何妨,莫说这小子后生可畏,你这弟弟又何尝不是呢?华山派后继有人了啊!’梁青丘扶起宁无二,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之中丝毫不吝啬赞美之情。
‘唉。’莫薇道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望着自己身旁的两位还看不清楚宁无二的剑、比宁无二不过小上几岁的弟子,心中感慨颇深。
天井道长等人同样也向宁无二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只有封平微微一笑,他知道宁无二是有意出剑的,五岳剑派才刚刚集聚,难免其他四派都不会听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掌门人的话,宁无二就是要一剑封住他们的嘴巴!封住他们的想法!
同时封平他也是欣慰的,前有令狐冷,后有宁无二,若不是这乱世,华山派定会屹立在中土武林之巅!即使是在乱世,华山派也会复兴,重振五岳剑派!
‘为什么不杀我!啊!’子正怒吼道,他感觉到羞耻,他像是在座所有人手中的玩物,要生不生,要死不死。
‘你生错了时代,没有见过那东瀛人残害我们中土同胞的场面,我们不会怪你,你不来自中土,感受不到父母、兄弟与姐妹被冻死饿死的惨状,我们也不会怪你,当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宁无二伸手拖住子正的下巴,他要子正那张英俊的脸面对着他这张仇恨的脸,他不允许子正躲避他的眼神,他继续说道,‘十年了,中土十年没有的江湖气息了,今夜你感受到了吧!江湖就是强者为王,弱者任人宰割。或许在十年前江湖上还有规定,以大欺小不齿,倚强凌弱不齿,但是在这个江湖快要被泯灭的时代,我们就是要靠着这些不齿,将我们失去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夺回来。将我们的江湖唤醒!’
‘我身为永天第一大内,我知道,十年来,江湖一切平安,如果没有你们的话,仍是长治久安!’子正嘴上还在逞强,的确,他在今夜,在梭子峰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江湖,不动一刀一枪,他就能感受到那种带血腥、带仇恨、带义气的气息。心中虽有妥协,但是实际仍难苟同!
一片叶子落下,落在宁无二拖着子正下巴的那只手臂上,落在了他们二人的眼神之中。
宁无二触景生情,忽然一笑,淡淡地对他眼前的年轻人说道,‘我们行走江湖的人,就像这落叶,风中的落叶,也像水中的浮萍,我们永远不知道哪一天我们会落地,会被淹没,但是我们永远知道,终有一天,我们会落下,会被淹没。而这一点,你不懂。你配走江湖。’
宁无二松开了手,叶子落地。
子正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烧起来了,他羞耻!他身为京城第一大内,就在刚才,他被人掐着脖子说不懂江湖!
‘诸位,今夜之后,我们就是落叶,我们就是浮萍!落地前飞舞,淹没前飘荡,事成名垂千古,重归中土武林之巅,子孙受我们庇荫。事败,我们就是泥土、淤泥,滋润我们的下一代,代代不息,他们永远不会忘记,中土是我们中土人的土,怎么能轮得到外人做主?我们的江湖也绝不允许外人插足!’宁无二慷慨激昂,十年磨一剑,他觉得自己磨好了。
五岳剑派加上两大门派,一镖局,他们的父亲或者长兄当年都是在华山之巅死在大当家的手上,这是家仇。
‘我嵩山派要归中土武林!’梁青丘第一个站出来呼应。
‘泰山派参上。’天井道长嫉恶如仇,自然争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呵呵,老衲的北岳恒山派又怎么能落了人后呢?’定玉方丈说道。
女人难免犹豫些,优柔寡断,莫薇道长见大势如此,也无法多想,只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