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妾、妾...”她想开口说话,可腹中剧烈的疼痛感,和咽喉处恍若被灼烧的感觉,都叫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顾瑾渊上前一步,站到跟前,“陪在朕身边,同朕一起推翻冯氏一派的,只有绾芸,没有别人。”
“你少拿方家那事来跟朕套近乎,当时你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你真当朕看不出来?”
“还是说,你需要朕叫来荷叶,帮你回忆一下?”
荷叶...?!
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自打她落入冷宫,那小蹄子便直接托了关系弃她而去,兀自奔好前程去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依然记得,当时撺掇她卖了方家的人...是荷叶!
“贱...贱人!”方妙菱抠在地上的指尖泛白,眸中迸发出的恨意,愈发浓重。
“你只觉得是她害了你?”顾瑾渊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好笑,“像你这样的人,她若不是顺着你的心思提议,你会答应?”
分明自己心里也是那么想的,只是意见是别人提出来的,最后出了事,她便把所有的恼意,都推积到别人头上去。
这样的人,“没担当”三个字落在她身上,可能已经是最好听的形容了。
偏偏,方妙菱到了此刻,仍无悔改之意。
她对荷叶的恼恨不但不减,甚至,还连带着怨恨起了方家和姜绾芸。
面对她这样的行径,顾瑾渊除了恼怒外,也真真是不想再与之纠缠,“若不是绾芸已有身孕,朕不想多生是非,否则,你这样的,宫里多的是法子治!”
说罢,他便直接一拂袖袍,愤然离去。
身孕...
而方妙菱,也在听到最后一则令她崩溃的消息的同时,被剧毒夺去了性命。
见主子离去,裴贤盛令人将地上已经没气儿了的方妙菱用草席裹上后,便也跟着匆匆离去。
寒风将缭绕在暖阳边的轻云吹散,阳光落在金碧辉煌的城中,终是,不见了阴霾。
...
宫嫔们都回家了,今岁寒冬降临之际,宫里比之往日,也要冷清不少。
但这样的冷清,正适合姜绾芸。
腹中孩子的月份渐大,她本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管后宫的杂事。
眼下,有这份冷清在,她便只需把新春开年的宴会办好,就足够了。
今春开年宴不同往日,后宫只剩下一个人了,宫里自然也就没了往日那些繁复的规矩。
而顾瑾渊这人,又对姜绾芸格外爱护,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除了上朝议事,他几乎时时刻刻围在自家媳妇身边,亲自照顾。
如此作为,自然也延续到了元宵开年宴上。
淑妃那方,并没有设位。依顾瑾渊的意思,她并不需要单独坐在下方,因为有了身孕的人,需要他随时照顾。
所以,姜绾芸的位子,便自然而然地移到了陛下的御座上。
而那里,原本是皇后该坐的地方。
后宫对此,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毕竟就剩下一个女主人了,也不会有人为此生出嫉妒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