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干,就是一辈子。
一生漂泊,除去年轻时的逍遥浪荡劲儿以及这个人偶,身上什么也没有剩下。
越说,老爷子越哭。
“我”不知道怎么劝人,就请求老爷子亮亮手艺。
没想到这话还真好使。
老爷子还真的演了一出。
虽然看不懂戏文里的悲欢离合,但那伴着盘铃乐翩翩起舞的木偶美得触目惊心,纵然知道只是丝线牵出的举手投足,也活了似的叫人忍不住想挽手相搀。
然而演完之后,老爷子却笑了又哭,没等“我”回过神,就将人偶扔进了火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此生难忘。
火光舔过木偶一身绮丽舞袖歌衫,燎着了椴木雕琢的细巧骨骼,烧出哔哔啵啵响动。那一瞬间它忽地动了,一骨碌翻身而起,活人似的悠悠下拜,又端然又妩媚地对着老爷子作了个揖。它扬起含泪的脸儿,突然笑了笑,咔一声碎入炭灰。
那晚的火燃得格外久也格外暖,分明没太多柴火,一堆火却直到天光放亮才渐渐冷下去。拼尽全力地,暖了那么一次。暖了那么一次,孤单了一辈子。
到如今“我”还记得老爷子放声大哭的模样,嚎啕得就像当年被爹娘拦着阻着不准去看牵丝傀儡戏的那个孩子。
(ps:节选《牵丝戏》文案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