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们要有决心,虽千万人吾往矣!”老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和柳青林扬长而去,他们决定去街边酒肆大醉一场,似乎不醉不足矣一泄胸口块垒。
玉陵的朝会向来不早,正因如此玉陵官员皆可吃上一顿热乎乎的早饭然后怡然上朝,今日不外乎如此。
在这太极殿门前玉阶之上有两人比其它官员来的要早一些,一位是文华阁主皆国子监祭酒的程珏,另外一位则是刚刚在翰林院露面折腾出惊天动作的天渊太师徐博温,此刻两人并肩而立,目光所及之处则是整个玉陵。
“这满城的儒风四起,看起来你手中的儒家气运又要增添不少啊!”程珏瞥了一眼身旁的徐博温有些幸灾乐祸。
“再多也不过人家一手之数,最后还是要被那人一掌挥散殆尽,算不得数!”徐博温倒是没把程珏的幸灾乐祸放在心上而是淡然开口,这样一来弄得程珏也没有拿对方开心的兴致了。
“怎么说对方也活了这么多年,打不过不要紧的!”
“噢?那已经入了玉陵的王羲颐呢,你有信心可以赢过他?”对于老搭档的安慰徐博温没好气道,他们两人是成势不假,但是最近来的那些个人又有哪个不是立足于成势之上的人物?
芈平,杨府之中那个刀客,最后的那个强无敌的读书人,哪一个都不是他徐博温可以轻松应对的。
“我说你一个当朝太师老是想和人打架,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这些读书人打架打不过对方不是很正常嘛!”程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正常?你可有想过,如果这些人真的要对我们天渊玉陵不利我们应该怎么办?讲道理讲不通跪下求饶,你是真的不懂假不懂?
你程珏潇洒至极,在你看来这天渊玉陵,这朝堂之上无论坐的是谁都与你关系不大,我与你不同,在我看来那些在玉陵城内胡闹至极的人,无论是芈平的一人毁一城,还是杨府中一刀劈开我翰林院大门那位刀客,在后来到无视我天渊一国直接到御书房和陛下讲条件的那个天下最早的那个读书人,在我看来他们皆是世间最快意了得的,但同时也是最可恨的!
这朝堂若不是朝堂而是江湖,他们皆得意,可惜,这里既然是我天渊朝堂,他们就该守我天渊的规矩。”徐博温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是他的眼中却分明有怒不可遏的神色流淌。
“你所说不错,但芈平他们也未必有错,这错错对对一团乱麻,委实说不太清。”程珏叹了口气。
他和这徐博温相识很久,可以说这是他入玉陵为官认识的最早几人之一,可是要说关系呢确实也谈不上有多好。他程珏自认为做不到这徐博温对于天渊这样不管对错的忠君,他宁愿有空去和那不近人情的杨王喝几杯也没和这位同是天渊读书人翘首的当朝太师喝过几回酒。
在程珏看来,这杨王和他自己其实是一类人,虽然说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一姓家奴但其实他们骨子里却藏着一些叛逆。
南楚后期楚王的昏庸无道导致南楚覆灭,但是当时楚国大军却被芈平握在手中,若是芈平放开手脚不受楚王干扰,或许如今的天渊未尝不会是南楚。
试想一下,若是当时的芈平是他程珏,是那杨继会是如何,或许一样天命难违,但是绝不会是芈平这般,明明拥有复盘的可能却偏偏处处受制于那楚王,最后落的个醉看亡国又一人复国的下场。
“博温啊,你我皆是读书人,那么依你来看,如今这天渊,这朝堂是你想要的样子吗?”程珏看了这位当朝太师一眼,长长叹了口气而后又继续开口。
“天下太平是比之前太平了一些,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也是好了一些,这些我都承认,是陛下和咱们群臣的功绩,这无人可否,也无人能否,可是如今这朝堂,难道就没有一点问题了?
你口口声声所效忠的天渊,所心系的朝堂已经开始长疮,可惜,无论是你徐博温还是陛下都知道,却并未去治,如此下去,这里烂一点,天渊烂一片,长久下去那战国纷争,狼烟四起,各地揭杆又会等到几时?”他程珏是这玉陵文华阁不假,等到了那一天他自然会殉国于这天渊,可是如今让他眼睁睁看着这玉陵腐烂,让他做一个睁眼瞎,他程珏办不到。
“我知道你程珏看不惯武皇和我的一些行径,尤其是对杨家对不对,但是你不能就因为他杨家一家就忘了这整个天渊国!”徐博温厉声开口,如同龙之逆鳞被抚。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在我这里,先有对错,先有道理,才有你所谓的大义,怎么,一个天渊既然容不下他杨家当初又为何要依靠他杨家去打下江山,如今落井下石,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的道理,在我这里是无理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素来以待人温驯著称于世的程珏今日一样是争锋相对,即便是面对徐博温一样一步不让。
铛………两人话音未落便有上朝钟声响彻玉陵内城,原来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上朝时分。这一个早朝,当朝太师说以国为道理,而文华阁程珏则说他不讲道理,而此时这天渊玉陵之内儒风四起,道理出于口,却大都归还给了此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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