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湛的宅院距离南柳住的地方没多远的距离,但刘湛从南柳住的地方离开之后,没有回宅子,让车夫径直往大路走。
没多久的时间,马车在衙门门前停了下来。
刘湛下了马车,进了衙门。
刚进去,就见着了院子里的一拨人,围着在拉扯些什么。
刘湛看清里面的人之后,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抬手让身旁的人莫声张,然后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悠闲的靠在廊柱上看着院子里的好戏。
人群中间是面色坦然的徐练达。
面色坦然,但额上直冒虚汗。
围着他的都是衙门的人,衙门老爷指使的。
衙门老爷兴致勃勃的拽着徐练达,想与他探讨探讨如今这世道和年成赋税等等方面的问题,就是想唠唠嗑诉诉苦,给旁人,旁人也不敢妄议这些东西,这好不容易觅着个知音了,衙门老爷哪肯放过,也不管徐练达是来干嘛的,反正拉住你,你就别走了,先跟我唠会儿磕再。
“徐老哥,你就跟我进去唠会儿,别装不识得我啊,我大前年去梁州上交年成汇报的时候,咱俩见过的啊,你还替我在今上面前过话的……”
“你这好不容易来我这一趟……”
徐练达的身子在人堆围成的圆圈里被挤得的左摇右晃,急得要死,也想不出个法子来。
实在没法子了,就在准备动动真格摆些前太傅的谱出来的千钧一发时刻,咱三叔看见了悠闲的看笑话的刘湛。
“哟,王爷来了呀!”
浑厚的一嗓子顿时让徐练达的耳边清净了下来。
徐练达感觉自己嗡嗡乱响的脑子也是跟着瞬间一片宁静。
衙门老爷扭头看向站在廊上的刘湛,怔了一下。
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提着袍脚跑去跟刘湛行礼。
刘湛似笑非笑的站直身子,朝院子里走。
这个时候,徐练达身遭围着的人渐渐散了开。
徐练达谁也没搭理,转身朝衙门的正堂走。
刘湛走到衙门老爷面前了几句话,之后衙门老爷恭敬的在前面带路,领着刘湛往另一个方向走。
刘湛朝着衙门老爷带路的方向走的时候,不忘朝徐练达喊,
“三叔,方向错了,去地牢走这个方向。”
徐练达顿住步子。
随后,转身,朝刘湛追了过去。
…
地牢常年不见光,走进去,一股阴湿气扑面而来。
其他人留在外面,刘湛跟徐练达两人朝着里面走。
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同一时间来到衙门,都是奔着昨晚抓的作案人来的。
这作案人一大早被审完之后就被随意的扔进了一间牢房。
在火把的光亮下,能看见牢房里的人很瘦削,披头散发的趴在角落。看不清面容,瞧着身形是个男子。
刘湛和徐练达无声的站在牢房外看了一会儿,用眼神交流了几下。
随后,刘湛开口,语气状似无意
“听是全招了,认罪书都签字画押了。”
徐练达看了刘湛一眼,
“那这是肯定逃不脱了,律令刑法都摆着那呢,什么罪对应什么刑法写得清清楚楚,等着看大人怎么判了。”
刘湛直勾勾的盯着牢房里的人,
“肯定不会轻。”
牢房里的人有了细微的动静。
刘湛翘首以盼。
但也仅限于此。
细微的动静过后,又归于无声。
刘湛平静的注视了一会儿。
随后,转身往外走。
出霖牢,光线炸裂般的刺过来。
刘湛抬手挡敛,眯着眼往外走。
衙门老爷朝刘湛迎上去,将牢房里的饶情况一一的给刘湛听,
“这子看着皮实,但嘴不怎么严,没问几句,就全招了,承认了都是他做的……这么个案子,劳烦王爷放在心上了,下官会处理好的。”
刘湛态度随意的听着衙门老爷的话,边听边往外走。
到了衙门门口,刘湛转身跟衙门老爷客套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带上了徐练达。
马车里。
徐练达仰靠在马车壁上,看着刘湛,
“这是去哪。”
刘湛在思索事情,听到徐练达的声音,朝他眨了眨眼,
“去好玩的地方。”
徐练达撩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看清外面的的路况,收回视线,
“你那破宅子,我一去的无遍数,有什么好玩的。”
刘湛:“那可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地。咱们只是回去骑马。”
徐练达看着刘湛。
刘湛明白徐练达这个眼神,挑了挑眉,
“牢房里的那子嘴那么严,咱们不得去拜访拜访那杜大人。”
…
从颍川至汝南,虽是骑马快奔,也是需要些时辰的。
在刘湛到汝南之前,杜府里的杜大人是没有得到刘湛要来的消息的,但他仍旧是跟火烧了眉毛一样在自家府里坐立不安。
府里的家眷看着自家大饶模样,很是担心,但也只是在边上看着,不敢上前问些什么。
杜炳脑子里反复想着自己找的人入了牢狱的消息,操心着自己会不会被供出来。
一边是操碎了心一边又在心里安慰自己银子给的够多,不至于背信弃义到不要脸的地步。
可是转念又想,自己专挑的就是不要脸的人来做的这些啊!
杜炳感觉脑子嗡文响,气不过的抱住厅柱子一个劲的撞头。
“造孽啊!造孽啊!苦读多年换来的仕途之路,生生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