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众人还将目光注视在陆地上的年代里,刘辟非很难向他们阐述海权的重要性。
可能在他们看来,为了再为帝国争取几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即便把大海让给南越国,也未尝不可。
可是几年之后呢?有了大海的南越国,也绝不仅仅是南越国了,大海之上的财富足以帮助南越国扩充更多的舰队。
汉帝国必然面临南越国来自海上的劫掠。一如明朝。明朝为了肃清海上边患,花费了巨大的成本。
因此,决不能将大海拱手想让。
刘辟非想到这里,向俞辰道:“如果对南越国的袭击,采取妥协,必让其食髓知味,入侵会稽、胶东各地。沿海数郡难道不是帝国的疆土吗?他们不需要休养生息吗?”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但只有在挫败了敌人进攻的情况下,我们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合约。而且,我向诸位大臣保证,我有信心,打赢这场战争!”
在众人的一片欢呼声中,朝中仅有的异议也被淹没了。
朝议快结束时,刘辟非向薄太后请示道:“大司农俞辰心繫国家,不避权威,臣请太后对其予以封赏。”
刘辟非可不像学诸葛亮,在朝中搞得一言堂,那对自己来说,可是太累了。诸葛亮便是活活给累死的。而且一言堂也不利于国家后续人才的培养。
他希望听到更多不一样的声音,如此也能够帮助他开拓思路。
薄太后也希望朝堂能够有些不一样的声音,这样也有助于加强皇权。
薄太后笑道:“既如此,就封俞辰为诤言候吧。”
诤诤之言,有利国家。
众大臣也都明白了刘辟非的意思,看来大将军并不满意他们做应声虫,做官,总是要有该有的抱负才行啊。
这不,人家俞辰顶撞了大将军几句,就直接封侯了。从此之后,朝堂之上的声音也就多了起来。刘辟非又要头疼意见不一的情况,但那已经是后话了。
已经是深夜了。郭巨站在门前。这里是郭府。他自己的家。他只要轻声呼喝一声,看门的仆人便会帮自己开门。
自从担任总市舶司令后,郭巨来家的次数也便少了。田思思伤好之后,他曾经与田思思说:“这里是你永远的家。你随时可以离开,也随时可以回来。”
他此时颇为后悔当初说了这样的话。也许他的态度应该强硬一些,让田思思正视自己对她的感情。可是他总是拿不出这样的勇气。
因此,他每次回来的之后,只能盼望着田思思没有走,还留在自己的府中。去年十月,自己回府过年,田思思尚在。他高兴坏了。趁着酒劲,想要向田思思表明自己的情感。最后却不可收拾。
田思思拒绝了他,并且准备离开。郭巨让她留下,他离开。自那时,他回来的便少了。心里却总是有淡淡的遗憾。回想起抱着田思思的滋味,他的心很酸痛。在抱着田思思的时候,他看到田思思对自己的排斥,看到她眼角害怕的眼泪,这都让郭巨十分厌恶自己。
他究竟是昏了什么头?明明已经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为何总要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郭巨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敲了门。
看门的郭四看到主人回来,大喜:“老爷,你可回来了。田姑娘昨晚也回来了。”
郭巨听了,眼前一亮:“她回来了?”
郭四看到郭巨的欢喜,回答道:“是,她还询问小的老爷的下落呢。我这就去通知田姑娘。”
“不用,天色已经晚了,明天再见吧。”郭巨拦住了郭四,吩咐他房内安歇,自己也回卧室休息。
郭巨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方睡了两个时辰。
天明,郭巨也终于见到了田思思。却惊诧于阗思思似乎比以前更美丽了。她的头髮乌黑靓丽,肌肤也变得吹弹可破,彷彿年轻了许多,无论是容貌还是精气神方面,彷彿像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
郭巨很快明白,这是那颗仙丹的作用。站在自己面前的,已经是一位不死人。而自己却在一天天老去的。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田思思笑道。
郭巨苦笑道:“你变了好多,害得我都不敢相认了。”
田思思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出去一趟,可能旅游的确会让一个人的心情转变很多吧。”
郭巨却知道,这不仅仅是旅游就能说明的问题。
郭巨道:“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郭巨说完,却已经为自己所找的粗糙借口脸红了。他在範阳,又哪里有什么琐事,不过是寻个由头罢了。
田思思也不点破,她让仆人去准备了早餐,与郭巨一起享用。
吃造反的时候,田思思忽然问道:“南越国突然突袭田横岛,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郭巨却是摇了摇头:“我实在不明白,南越国有钱不赚,非要与我们开战的想法。”
“朝廷能够赢得这场战争吗?”
“有大将军在,我们总不会输吧?”郭巨不假思索地道。
听到郭巨的回答,田思思喃喃道:“你们终究还是对他期望的太高了啊。假如没有刘辟非,你们准备怎么办?”
郭巨不明白田思思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假设。但顺着田思思的思路想下去,郭巨却发现,汉帝国如今面临的形势真的是糟的不能再糟了。
因为有刘辟非在,所以大家都选择自动忽视了这一点。即便是帝国的形势再糟糕,只要有大将军在,汉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