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考得怎么样?”男生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就问道。
这两天他从没问过她这个问题,现在刚刚见面就问了。
苏小暖不紧不慢地伸了一个懒腰,反问道,“你呢,考得怎么样?”
四目相对,苏小暖笑着笑着,嘴角就往下弯,眼眶开始发热。
“以后我跟着你,你不要欺负我。”
男生勾起一个笑,微凉的手握上她的,“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苏小暖被问得语塞,强词夺理道,“先打个预防针,怕你以后欺负我。”
“不会,这辈子都不想欺负你。”向阳的眼神在阳光下深邃迷离,五官更显得俊逸立体,“苏小暖,我不会让你后悔跟着我的。”
她到底是一个脸皮很薄的人,哪里能承受得住他这样赤裸裸的话。是不是觉得高考结束了,他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走啦,热死了。”苏小暖一甩手就先往前走,“高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23号。”
“到时候你帮我查。”
向阳转过来看她,眼里有促狭的光,“自己不敢查?”
“不敢,行不行?”女孩的头高高扬起,半眯着眼。
“好。”男生宠溺地应道。
“庐州汤包馆”,招牌挂了整整一间店铺的宽度,大红色的底,白色的字体。
“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么?”收银台后面站着一个年逾五十的女人,穿着普通的制服,但从五官上看,年轻时一定也是长得漂亮。
“请问你是谢雨君吗?”一道故意被压低的声音问道。
谢雨君机警地用眼神打量着面前的人,带着口罩和鸭舌帽,大大的一副黑色墨镜将口罩剩下的眼睛部位全部遮掩得严严实实。
从身形判断,是一个女生。
“我是,你是谁?”
女生将一张纸压在了白色大理台上,又抬起头。谢雨君看不到墨镜后面的眼神,但可以确定她在看她。
“这是什么?”
女生的动作诡异又反常,谢雨君没有接那张纸。
“看了这个你就知道了。”女生又刻意哑着不自然的声音说道。
说完,留下纸条急匆匆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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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韩被她拉黑号码后,再也没有打过她的电话,但丛飞没有。他换着不同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终于苏小柔在不甚骚扰下,答应了和他见面。
丛飞的这些手段,她一点也不陌生,五年前,刚遇到丛飞不久后,他就是用这些手段追到她的。
只可惜现在的她不是五年前的她。
“丛飞,我要说几遍,保留最后一点印象不好吗?”苏小柔将见面地点选在最近的一个公园。说是公园,就是一个提供大叔大妈跳跳广场舞,锻炼锻炼身体的小广场。
“小柔,最后一次机会,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好不好?”前几次看到时,他还是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今天就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五分裤。
像午夜钟声敲响后奢华的马车变成了南瓜和老鼠。
都不需要特意解释,苏小柔就知道丛飞的处境,再加上从苏小暖那里听来的消息,就可以推测出他会回头找她的原因。
“丛飞,我们已经离婚了。”苏小柔的眼神从地上的阴影转移到丛飞的脸上,“我们好聚好散吧,有些话我不想说,说了怕我们都很难堪。”
“什么话不想说?说出来!”丛飞的音量拔高,“什么难堪不难堪的,说出来。”
苏小柔冷冷地看着丛飞,面色深沉。
“说啊,不是有话说吗?怎么不说了?”丛飞迫近她,嘲讽的语气,“是不是想说我是被陈斯淳甩了后又回头来找你了?”
苏小柔眼神微动,用沉默默认了他的话。
是,他是被陈斯淳甩了。
他和苏小柔离婚后,陈斯淳对他就判若两人。离婚后的那两天还和他说过几天就去领证。
等他过了几天又几天,陈斯淳却一直推脱着找借口。
再等他意识到陈斯淳不可能和他领证结婚时,陈斯淳已经和一个宿城一家最有名的餐饮集团的儿子在一起了。
他就觉得很奇怪,陈斯淳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富家千金,还是一个留学归来的高材生,为了曾经一段青涩不明的恋情,放下身段和他在一起,怎么想怎么不现实。
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喜欢自己的人不记得她,转而娶了别的女人。而得到他后,她也对他失去了兴趣。
是他鬼迷了心窍,是他乌鸦想变凤凰飞上枝头,才会做这种白日梦,才会把自己最好的老婆亲手从自己身边推开。
已经一无所有了,已经被陈家的人踩在泥里看不起了,他只能舍了脸皮回头找她。
那段懵懂的感情经过近十年时间的冲洗,早已淡得无影无踪。与其说是对初恋的念念不忘,不如说是对陈家富裕家境动了邪念。
说感情,每当午夜梦回,一个人静悄悄地躺在孤零零的床上时,他回忆起最多的还是苏小柔。
“小柔,这次的教训我知道了,很深刻,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做牛做马都愿意,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他背叛了苏小柔是真,但喜欢她也是真的。
当他知道了陈斯淳的真正目的后,不是对荣华富贵生活失去的痛心,而是对苏小柔失去的悔恨。
“丛飞……”苏小柔眼神柔和而哀伤,她不懂,自己为什么就是铁石心肠地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