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亚问的不是手机铃声，而是直接用英语说歌曲的名字，这个话题能讲话的也就只有向阳和她了。
谁知向阳迟疑几秒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我的手机铃声？是她换的，嫌我原来的铃声太单调乏味，自己偷偷给我改成这首歌。”
这个她，向阳没有明说，但他相信沈薇亚完全明白他说的是谁。其实不只是沈薇亚，陈露和向俊华也都听得出。
沈薇亚用力一咬辣翅中间的那根细骨，谁知牙齿和骨头之间发生错位，狠狠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股巨大的疼痛感从舌尖传来，心里是窒息般的酸楚，她却浅笑，“就想说阿阳什么时候变了喜好，你一向都只听轻音乐的。”
向阳露出一丝微笑，但那个微笑不够真诚，甚至夹杂着一丝放荡不羁，“人不是一尘不变的，喜好也会变。”
沈薇亚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这个自然，人心都会变，更何况喜好？”
向阳深深吸了一口可乐，“这些也都因人而异，不是绝对的事。”
“阿阳说是，那就是了。”沈薇亚的话看是承认，但细心的人一听就能听出其中耐人寻味的意思。
好在向阳也没接着往下讲，一段小争执由此结束。
陈露点的多，能吃的也就向阳一个人，但在吃了三个腿堡、一杯大可后，也吃不下其它，剩下的只能打包带走。
在打包的过程中，向阳多要了一个小袋子，放了一对烤翅和一对辣翅。陈露以为他要带回去当夜宵，又将一盒蛋挞塞给他。
“谢谢沈姨，我不吃蛋挞。”
陈露信以为真，没有再客气，收了那盒蛋挞。只有沈薇亚面色冷淡地看着这一切。
先是手机铃声，说是苏小暖偷偷地改，但是他要真不允许，大可再改回来，他却一直沿用。晚上一口气吃了三个汉堡，一个鸡翅都没碰过的人竟然要一对烤翅和一对辣翅，是给谁吃，她还想不到吗？
她曾经幻想过向阳如果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她如愿以偿全都看到了，亲眼看到的，却心如刀割。
一行人出了肯德基的大门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去。向俊华独自坐的公交车。在路边等出租车时，陈露看着向俊华微微驼缩的孤独的后背，好不容易渲染开的好心情一下子又像泡沫一样，炸裂在空气中。
出租车一路直行，几人自然比向俊华更快到家。
苏小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的场景，她一个人默默地蹲在向家门口，然后看到向阳和沈家姐妹有说有笑地回来。
今天坐着公交车漫无目的地跑了两三条线路后，最终还是想来到这里，只因为向阳在这里。
哪怕她不来找他，他也打算去一趟轮胎厂小区。晚上的那通电话，她的情绪很低落，还当他听不出来吗？
只是又看到苏小暖蜷缩着在他家门口时，向阳忍不住火冒三丈，他早跟她说过了，来他家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刚才给他打电话应该就是在他门口打的吧，那时就已经来了，只是听说他在外面，连提都不敢提。
有时候她自觉得让他想好好训她一顿，有时候她又自觉得让他心疼不已。
哪怕夜色黑沉沉的，但朦朦胧胧中，陈露还是依稀分辨出是苏小暖，现在如果打招呼，她怕伤到女儿的心，只能视若无睹地回了家。
只有天真无邪的沈薇娜在认出是苏小暖后惊喜地喊道，“小暖姐姐！”快跑几步抱住了人，咯咯地笑着。
“小暖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一年就今天当寿星，沈薇娜自豪地先显摆道。
“嗯。”苏小暖的声音没有什么力气，冷风中坐久了身体都开始颤了起来，“你先闭上眼睛，小暖姐姐给你一个小惊喜。”
听到苏小暖说的话，陈露、沈薇亚，还有向阳都停滞不前，看着一大一小。
苏小暖的手伸进怀抱着的包里摸了几下，然后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玩意儿晃在沈薇娜的眼前。
沈薇娜用双手接过，开心道，“这是什么？”
陈露开口教导，“还不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沈薇娜从善如流。
“好了，回家吧。”
沈薇娜听到号令，手里紧紧攥着苏小暖送的东西，起身欲走，又对着苏小暖甜甜说道，“小暖姐姐再见。”
沈家的门关上了，向阳还站着没打算开门。
“什么时候到的？”
苏小暖不答，抖落着一只细手在空中，反而可怜兮兮道，“屁股都坐麻了，腿也坐酸了，都动不了了。”
向阳转头往远处浓郁的夜色望去，一弯半月挂在空中，地面上是清凉凉的白色。不知道是被气笑，还是被苏小暖的可怜样逼得无奈地笑，步伐松松垮垮的，走到她面前，抽出一直插在兜里的手，抓住了停留在空中等着他的手。
一接触，向阳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手冷得简直跟个冰块似的。
“总有一天要收拾你一顿好的，这么不听话。”向阳没有再犹豫，紧接着就去开门。
苏小暖扮可怜成功，笑嘻嘻道，“知道啦，不会有下次啦。”
这天不是数九寒冬，哪怕凉也能忍受，就是她的手温偏低，一受凉手就冰得不行。没想到这个毛病现在倒成了她对付他的利器。
进了房屋，灯关一照，向阳依然没有好脸色，脱了校服扔在她的头上就到后面去了。
不知道是坐久了还是被风吹久了，苏小暖只觉得脑子突然沉得厉害，眼前还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