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农历初二,下午三点半,佐治五世纪念公园内。
因为临海,港城初春的天气依旧是阴凉,潮湿。
公园周边种了很多小叶榕树,长长的树须从七八米高树上垂钓下来,空气清新,沁人心肺,走在公园的小道上还能听到小鸟在树间欢快的飞跃着,但每每想到这片地下还埋葬着大量的尸骨残骸,叶华就心惊胆战。如果是夜晚,自己会不会一边走一边尿?
叶华背着二胡,拎着两个大麻袋的裙子,步幅蹒跚走到石梯处,花婆婆和众人已经闹哄哄的在列队等候。
石阶上一个身穿白色长褂的银发大爷指着走过来叶华沉声道,“花婆婆,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叶华,这么年轻能行吗?对了,杨老头的二胡,他怎么拿在手上?”
“大叔,这二胡是花婆婆丢在垃圾桶,既然已是无主之物,我捡到的就算是我的了。还有男人不能说不行。”叶华低头看了看这个比自己低了半个头的瘦高大爷,并报之以王之蔑视。
“哎呦,小子,这么阴冷的天气还带个墨镜,你能看得清路吗?毛都没长齐还想说自己是男人?给你家谭爷爷拉一段来听听。”银发大爷调戏道。
“你叫我拉就拉,你是谁啊?”叶华没好气道。
“华仔,他是咱门荷花戏团的副团长谭山,也是我们团的文武生谭山。华仔,二胡拿好了,等下好好拉。”花婆婆把叶华拉在身边,笑着介绍。
粤剧将行当分类归纳成六种,称为六柱,男女主角一般由文武生和正印花旦出演。文武生一行当对演员的要求很高,难度很大。“文武生”不仅要演小生戏,(如张生、柳毅之类),又要演小武戏(如武松、林冲之类),亦要演生戏(刘彦昌、韩世忠之类),不仅演出的戏路广,对演员的声、色、艺,“唱、做、念、打”的要求也十分严格。所以文武生一般都是出色的名演员。
“收到。”叶华点头笑道。
看到叶华两手吃力的拿着两个大麻袋,疑惑道,“你手上这两大麻袋是什么东西?”
“做点小生意,刚进的裙子。花婆婆,你要不要也看看?我便宜卖给你……”叶华正要打开麻袋给花婆婆也推销推销。
“停停停,现在排练要紧,”花婆婆打断叶华与唱大戏无关的事情。
……
“分飞万里隔千山,离泪似珠强忍欲坠凝在眼……”作为正印花旦,花婆婆酝酿了一下感情,开始唱起粤剧小曲《分飞燕》。
《分飞燕》是很经典的一首粤省小曲,民间广为流传,是极受粤语区民众欢迎的音乐。本曲是一首描述情人间别离的对唱小曲,寄调粤乐十大名曲之一的《杨翠喜》是粤乐的传统曲目,作者不详,乐谱最早载于1934年丘鹤寿编《国乐新声》。
叶华在走道旁找了个石墩,捋捋大背头,扶了扶金边墨镜,摆出帅气姿势,闭着眼睛,左手深情轻轻抚摸套弄了几下琴杆,等待花婆婆总指挥一声令下排练开始。随着锣鼓萧笛声响起,叶华很快进入了杨老头的音乐世界,一副智障的表情开始摇头甩脑起来,勒是啥子操作呢?猛甩了几下,没想到把墨镜甩入了草丛中,露出了他那个醒目的熊猫眼,他这个出场牛皮,一下子把寥寥几个观众震住了。
ok,叶华一上来就先装个b再说,这个逼也让其他队员猝不及防,荷花戏团的队员们当然不能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各种吹拉弹唱,精彩纷呈……
特别是副团长猛走了几步一个空中360度前空翻,稳稳立在公园的草地里,就想问你一句帅不帅,帅,突然他双手扶着腰痛苦叫了起来,“哎呦,我的老腰,又闪着了,快扶我起来继续排练……”
导演,哦不,是花婆婆团长,也相当贴心,看副团长谭山强行装逼有点过头,居然又把老腰扭伤,赶紧叫队员停下来,不过这种小伤已经发生好多次,早已习惯。娴熟的从她的小挎包里拿出一瓶活络油递给谭山安慰道,“老谭,先歇歇吧。等好了再来,还有大把时间呢。”
“今年我都66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老杨下去,你们继续排练,我就看着你们。”在周围一圈大戏发烧友关切的眼神下,银发老头只能眼睛巴巴地看着他们表演。
排练继续,叶华闭着眼的一番操作猛如虎,无不透露着犀利而又装逼的气息,看看那闭着眼睛甩头晃脑,那智障的表情,他感觉自己已经被老杨附身,那配合,看看那架势,不愧是花婆婆的队员,完全懂得花婆婆的需求。
花婆婆的操作也非常的秀,她超神了,她声音虽然苍老但是圆润,音质优美,基础深厚稳实,音色清脆秀丽,富有变化,高、中,低音区的声音统一、匀称,既有嘹亮的歌喉,音域特别宽阔,又柔美而有力度!把叶华也惊醒了。
看勒套操作,,叶华好想直接喊6666,不能停不能停!这把年纪了,真的是喜闻乐见,哎呦,高音处还飚了2个八度,她勒里是在唱戏,简直是在开个人演唱会!蹦起来,在地上打了一个大风车,就问你怕不怕?
排练还没结束,但是叶华已经看不下去,顶你个肺,勒个180度大风车是认真的吗?看到没得,看到没得,叶华就想问一个问题,花婆婆你一天装这么多逼能赚多少钱?
大力出奇迹?你这么搞事情,万一整挂了,我们会遭不住啊。
走道里,突然一个秃顶大爷任志坚拿着一杆大枪强势登场,勒个感觉,勒个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