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够了!”
临允听不得自己的额娘一口一句娼妇来称呼小明珠。
被自己的丈夫跟儿子同时怒目相对,王妃搅动帕子的指尖泛白。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为讽刺的笑意,连连点了点头,“好。好得很。你们都是心疼她的好阿玛,好兄长,只有我这个额娘是坏额娘,是一心想要逼死她的人!崇昀,你以为我当真不知你心中作何盘算吗?东珠与人私逃在先,即便她同谢端从之间清清白白,又有谁肯信。是你肯信,是世人肯信,还是他谢逾白肯信?你扪心自问,若换成是你,你的未婚妻大婚之日同人逃婚,你会当真心无芥蒂的接受她,甚至是真心实意地爱上她么?不,绝无这种可能。我不知谢逾白为何一反常态,或许,是谢家要求他忍气吞声,为的就是以东珠格格的身份嫁入谢家,太高谢家的威望,顺而加大他谢逾白成为谢家家主的筹码。
谢逾白不会爱她。东珠若是当真嫁与谢家,谢家的人,包括谢逾白在内,绝不会真心接纳她。嫁给谢逾白,她绝不会幸福。
生在皇家,我不信,这些后果你预想不到。你定然是早早就将这些可能料想到了。可你还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拉拢他。原因不过是因为,女儿的终生幸福跟你的复国大业比起来,根本无足轻——”
“云岚,你疯够了吗?”
崇昀冷冷地打断了王妃的话语。
疯够了吗?
企图牺牲女儿的幸福,换一个虚无缥缈的复国的大梦,究竟疯的人是谁?!
不等王妃回答,便对王妃身侧的两名丫鬟道,“王妃因为受了刺激,导致神志有些不清,还不赶紧送王妃回去休息。”
两名丫鬟面面紧张地相觎,终究是不敢违抗王爷的意思,福了福身子,低声地应道,“是。”
“王妃……”
“不必你们送本妃回去!本妃自己会走!”
两名丫鬟当即噤声,未敢再多言。
临走前,王妃看着临渊跟临允兄弟二人道,“你们兄弟二人,若是当真心疼你们的妹妹,便应当竭力阻止这桩婚事!”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妇人只见。你们两个,切莫要听信你们额娘的片面之词。自小阿玛是如何待小明珠,你们兄弟二人亦是看在眼里。于阿玛而言,小明珠便是阿玛的掌中宝,心头娇,阿玛又岂会做伤害她之事?东珠同谢方钦私奔,已是德行有亏。谢家乃至逾白能够不计前嫌,依然承认这桩婚事,难道不是最大的诚意了吗?事关你妹妹的终生幸福,本王绝不允许你们兄弟二人从中破坏,你们两个,都给本王听明白了吗?”
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崇昀猜测,许是世子妃回来了,他及时地止住了话头,没有再多言。
他严厉地警告地睨了眼两个儿子,拂袖而去。
“我刚才在走廊上碰着阿玛了,只是他老人家好像心情不大好,便是连我唤他老人家,他都没有听见……怎么了,可是我方才不在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世子妃在走廊上碰见了瑞肃王,往日里无论对待佣人还是晚辈都和颜悦色的公公,这次脸色似是格外地不太好看,世子妃心中难免担忧。
世子妃走入房内,话说到一半,忽地注意到,房内丈夫跟小叔子二人的神色均是不太对劲。
“没什么。”
阿玛跟额娘各执一词,为了东珠同谢逾白的婚事,阿玛还同额娘动了手,这样的事,如何能够宣诸于口?
世子临渊避重就轻。
芷晴不信。
弥渠跟怀琢的神色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嫂嫂,怎的东珠的鞋子还在你的手中?是那丫头又任性耍脾气,不肯穿么?”
芷晴待要细问,被二贝勒临允这句话给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
世子妃露出一抹苦笑,“倘是那丫头耍脾气也就罢了。小明珠的脾气你们也知道,一贯是吃软不吃硬的,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她,定能将她的毛给捋顺了。我是没见着她人。你们说奇不奇怪,分明我是紧跟着她后头就追上去的,东珠身上还受着伤。偏生等我追出门外,竟是连她的影子都没瞧见。等我好容易一路抄小道跑到门口,那两人已……抱在了一处。我哪里还好意思再上前。”
芷晴将手中的鞋子,放回在榻前,谈及瞧见叶花燃同谢逾白抱在一处那一幕,世子妃眉心微拢。
从东珠逃婚到今日,不过短短数日。
一个人真的喜好当真有可能在短短数日之内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么?
倘若东珠当真是同谢公子两人两情相悦,自是皆大欢喜。可那谢逾白瞧着,怎么都像是什么情深之人。相反,那人的心思太过深不可测,眼神也太过凉薄。
她旁的不担心,就担心这几日东珠是听信了外头的什么风言风语,故而违背自己的心愿,勉强自己同谢逾白曲意逢迎。
“你说他们两人抱在了一处?”
临渊一听见叶花燃同谢逾白抱在了一处,眉心便皱成了一座山丘。
临允的脸色亦是不太好看。
“东珠是自愿的么?”
临渊不知怎么的,又面色难看地追问了一句。
临允嗤笑,“呵。怕是东珠主动抱的谢归年吧?”
过往世子